“李厂长!别信他!”
瘫在地上的刘建国,
疯狗一样指着李卫国尖叫:“他就是个扫地的!他懂个屁!
他想捣乱,他想害死我,害死整个一车间啊!”
在他看来,李卫国这就是把他架在火上,再浇上一桶油!
王大海也吓得魂飞魄散,裤腿都在抖,
连滚带爬地凑上来:“李厂长!这……这小子新来的,脑子不清醒,您千万别……”
李副厂长却充耳不闻。
他那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像两把手术刀,死死剜着李卫国的脸,仿佛要将他的骨头和灵魂都剖开!
“你说,你能修好?”。
“是!”李卫国迎着他的目光,眼神里没有半分退缩,只有钢铁般的意志,“我能修好!”
“半个小时?”
“用不了半个小时!”李卫国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你拿什么保证?!”李副厂长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浓烈的杀气。
李卫国忽然笑了。
那笑容,自信,坦然,甚至带着一丝对这台“神机”的轻蔑。
“厂长,我不需要保证。”
他伸手指着那烧得漆黑的操作台,声音陡然拔高:“这台机器,问题根本就不在被烧毁的这块破板子上!
那只是个‘替死鬼’!真正的原因,是它内部愚蠢到令人发指的电路逻辑缺陷!”
“我甚至不需要新零件!”
“给我一根铜线,一把烙铁!我不光能修好它,还能根治它的毛病,保证它永不再犯!”
电路逻辑缺陷?
一根铜线根治?
这些词汇,对在场的工人来说,如同天书。
但听在技术出身的李副厂长耳朵里,不啻于一道天雷在他脑中炸响!
这个提法太专业了!专业到让他心脏狂跳!绝不是一个普通学徒工能胡编出来的!
难道……这小子,是藏在沙砾里的真金?!
李副厂长的目光在李卫国和已经吓得屁滚尿流的刘建国之间急速扫视。
赌!
今天,他就拿自己的前途,赌这个年轻人一把!
“好!”
他猛地一拍大腿,像是下了某种血腥的决心,指着李卫国,又指着刘建国,对着全车间的人,立下了军令状!
“小子,我给你这个机会!”
“半个小时!你要是真能把机器修好,我当场给你请功!技术员转正,八级工待遇,重重有赏!”
话锋一转,他的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流。
“但你要是修不好,或者敢糊弄我……”
“你也别干了!跟着他,一块儿去后勤挑大粪!”
轰!!
全场炸裂!
成功,一步登天,鱼跃龙门!
失败,身败名裂,与屎尿为伍!
王大海急得脸都白了,疯狂给李卫国使眼色,让他快服软。
可李卫国像是没看见,脸上反而绽放出一丝猎人般的兴奋笑容。
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军中无戏言!请厂长和各位师傅,做个见证!”
他朗声应道,气势如龙!
“好!有种!”李副厂长眼中爆出一团精光,“现在,开始计时!”
说完,他抬起手腕,死死盯住手表。
整个车间的空气,瞬间凝固!所有人的呼吸都停了!
一百多道目光,怀疑、好奇、嘲讽、期待,像探照灯一样全部聚焦在李卫国身上。
李卫国却对这一切恍若未闻。
他走到工具台前,从容不迫地拿起一把烙铁,一卷焊锡,一把镊子,还有一小截细如发丝的铜线。
然后,他走到S-300压力机前,无视了那块烧焦的“替死鬼”,直接打开了操作台侧面一个极其隐蔽的盖板。
那里,是机器的核心控制模块!
刘建国见状,忍不住从喉咙里挤出嗤笑:“装神弄鬼……核心模块是全密封的,他连壳子都打不开!”
话音未落!
只见李卫国用镊子尖端,在那看似天衣无缝的金属外壳上,以一种诡异的顺序和节奏,飞快地敲击了七八下!
“咔哒!”
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那块德国工艺的金属外壳,竟自己弹开了!
“这……这他妈怎么可能!”刘建国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瞪出来了!
他抱着德文说明书啃了几个月,都不知道这地方还有这种暗门机关!
李卫国根本没理会这条败犬的哀嚎。
打开外壳,里面是密密麻麻、宛如蛛网的精密电路。
他没有半分犹豫,接通烙铁电源,待烙铁头烧得赤红,左手捏起焊锡,
右手持着烙铁,动作快如鬼魅,在那复杂的电路板上,开始了他的“心脏搭桥手术”!
他的手,稳得不像人类,像一台最精密的机械臂,没有一丝一毫的颤抖!
他的眼神,专注得如同正在拆解原子弹的专家!
点、挑、焊、连……
一个个细微的焊点,在他的操作下,被精准地断开、重组。那根细细的铜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