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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每份文件的末尾,多了一行手写批注。
第一份:“现实不必讨好任何人,包括读者。”
第二份:“灰暗不是缺陷,是底色。”
第三份:“你写的不是小说,是证词。”
第四份:“别改,继续写。”
第五份画了个笑脸,旁边写:“我偷偷看了三遍,没敢点赞。”
第六份只有一句话:“我父亲也扛水泥。”
第七份最短:“别删,我在等下一章。”
没有署名。
他站在便利店门口,手里攥着纸袋,风从裤管钻进去,凉得像现实本身。
他走回去,开门,坐下,把七封“退稿”重新摆好。
栗子还在键盘缝里。
他没动它。
他打开文档,删掉刚才那句“决定封笔”的文字。
重新写:“主角收到七封退稿信,每一封都说他太灰暗。他没反驳,也没哭。他只是把信摊在桌上,像摆一副牌,准备打下去。”
发布。
页面刷新。
他低头,看见键盘缝里的栗仁,不知什么时候,自己裂开了第二道口子,露出更深的黄。
他伸手,轻轻一拨。
栗仁没掉出来,反而卡得更死。
他没再用力。
屋外,楼道里传来清洁工推垃圾车的声音,哗啦啦,像在翻谁的旧账。
他坐直,敲下新的一行:
“主角想,也许光不是写出来的,是等出来的。而灰暗,是等光时的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