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里还飘着多少,天晓得。”
“有道是,大灾之后必有大疫。”王太医取出腰间悬着的鎏金药葫芦,磕出一枚丹药吞下,他捋着花白的胡须说道“现在又有元廷余孽作祟,凶险,凶险啊……”
“故此,我才会请二位来。”袁忠说道“您二位,一位是钦定泰斗,一位是人中翘楚,不知有何应对良策?”
“老夫以为,当以防治结合为佳。”
王太医率先答话“如今,应令大军高处安营结寨,避其积洪毒瘴,军中广施汤药,达到未病先防的目的;同时,从各营选拔青年才俊,多多培养医户;凡军中出现疫者,应及早开方煎药,辅以针灸推拿,则可成矣。”
“小道认为,此法难行!”
王太医话音刚落,吴桐就迈上一步,喝断了王太医的声音。
“黄口小儿岂懂……!”王太医眉梢上挑,袁忠却摆摆手止住了老者的怒音,他转而问向吴桐“王太医乃堂堂太医院判,自是金口玉言,你却为何说此法难行呢?”
“王太医方才言及的法子虽好,但不适眼下。”吴桐从老太医身侧走过,合手说道“大军眼下深入不毛,又遭洪灾,后方补给愈加困难,根本无法支应数万大军的汤药消耗。”
“而且……”吴桐莫名回想起一段惨痛记忆“培养一名合格医者,短则寻月,长则数年,更是无法应对如今的燃眉之急。”
袁忠闻言,轻轻点了点头,他继续问道“那说说您的见地。”
“贫道和王太医想的一样,也是防治结合。”吴桐徐徐说“大军对外,可立高墙,结硬寨;对内则应分三营,各为无病,疑似和确诊,互营之间不得随意串联,只认手令不认人;而后集中全军医者,全力救治疫患。”
听闻此言,袁忠陷入了沉思,王太医倒是发出一阵冷笑。
“现今在打仗,这是前线!”王太医狠狠道“黄口竖子!分营必断粮道,若元军……”
“如今大水漫天,我军出不去,元军同样进不来!”吴桐不甘示弱“王太医不会认为,那些驰骋草原的游牧骑兵,会比我中原将士更懂舟楫水战吧?”
老太医正要驳斥,袁忠一伸手,再次打断了他的话。
“都是公办,二位莫伤和气。”
袁忠说罢,下达了最后的决断“王太医随军中高官出入,确保指挥中枢不染瘟疫;吴道长则持令旗金批箭,授临机专断,统筹全军及百姓防疫事宜,不可使瘟疫蔓延扩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