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雷脸色羞愤。奇耻大辱!他范雷纵横军区这么多年,什么样的硬仗没打过?什么样的狠角色没见过?今天,竟然栽在了一个小小的医务帐篷里!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医生,用一瓶乙醚就给连锅端了!这要是传出去,他狼王的脸往哪儿搁?整个狼牙的脸往哪儿搁?!“哎,别这么大火气嘛,范大旅长。”康德幸灾乐祸地呷了一口热茶,那悠哉的模样,比任何恶毒的言语都更具杀伤力。“给你介绍一下,把你和你的宝贝疙瘩们弄成这样的正主儿,喏,就那位。”他下巴朝着一旁轻轻一扬。范雷猛地转头,视线如刀,循着方向剐了过去。然后,他愣住了。只见帐篷的角落里,一个年轻人正安静地站着。他身上穿着一尘不染的白大褂,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额头上缠着一圈渗血的纱布,非但没有减损他的气质,反而平添了几分战地独有的破碎美感。他看起来温和,平静,甚至带着几分书卷气,那双清澈的眼睛里,看不出丝毫的攻击性。就是这个人?范雷的大脑有瞬间的宕机。他无法将眼前这个文弱书生,同那个在绝境中,将他们整个突击小队拖入深渊的狠人联系在一起!这小子……在那种危机关头,竟然能毫不犹豫地选择把所有人都一起放倒!一瞬间,范雷心头的怒火竟诡异地消退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猎人见到顶级猎物时的灼热!这小子,天生就是玩特战的料!把他拉进狼牙,稍加雕琢,绝对是一把最锋利的尖刀!“怎么样,范旅长?”康德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笑得像只偷了鸡的狐狸。“只要你把你这次行动的渗透路线、兵力部署,还有下一步的作战计划,跟我们聊聊。我马上就放你和你的兵离开,如何?”范雷闻言,眼中的那丝欣赏瞬间被冰冷的嘲弄所取代。他冷哼一声,将头扭向一边,嘴角勾起一抹刚硬的弧度。“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背叛队友,出卖情报?他范雷还没那么下作!“别这么执着嘛,演习而已,又不是真的上战场。”康德还在循循善诱。范雷干脆闭上了眼睛,一副滚刀肉模样。“嘿,你这头犟驴!”康德碰了个软钉子,也不生气,反而笑呵呵地站起身,将手里的搪瓷缸子往桌上一放,发出当的一声脆响。“行吧,既然常规流程走不通……”他转头看向角落里的江晓,笑容变得意味深长。“江医生,剩下的,就交给你了。”帐篷内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了江晓身上。江晓点点头,默不作声地从身旁的急救箱里,取出一个卷着的鹿皮套。套子展开,一排长短不一、闪着森然寒光的金针,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他迈步上前,在范雷身前蹲下,轻轻抬起了范雷被反绑的右手。范雷心里猛地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窜遍全身!他睁开眼,死死盯着江晓那张平静无波的脸。“你想干什么?!”江晓不言不语,修长的手指在范雷粗糙的手掌上轻轻按压、滑动,像是在寻找着什么。突然,他停了下来。他从针套中抽出一根最细的毫针,凑到唇边,轻轻吹了一口气。那动作,轻柔而专注。下一秒,他眼神一凝,手腕微动,那根细如牛毛的银针,没有丝毫预兆地,精准刺入了范雷的掌心!劳宫穴!“啊——!”一声完全不像人类能发出的凄厉惨叫,猛然撕裂了帐篷内的空气!范雷整个人如同被扔进油锅的活鱼,疯狂地在椅子上弹动、痉挛!豆大的冷汗瞬间从他头顶冒出,顺着脸颊滚滚而下!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剧痛,从掌心直直地捅进了他的天灵盖,再狠狠地搅动!康德脸上的笑容,直接被这一声惨叫吓得僵在了脸上!一旁的杜丝丝更是吓得后退了好几步,小脸煞白,满眼都是惊恐!劳宫穴,手厥阴心包经之荥穴,乃是人体痛感最强烈的穴位之一!他们谁都没想到,简简单单的一针扎下去,效果竟然恐怖如斯!然而,江晓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他无视了范雷的惨嚎,又是两根银针出手,快如闪电,一针刺入范雷头顶的百会穴。另一针,则没入了他胸口正中的膻中穴!诡异的一幕发生了。范雷那石破天惊的惨叫,戛然而止!他就那么僵在椅子上,剧烈的抽搐停了下来。目光变得呆滞,瞳孔也失去了焦距,嘴巴微张,口水顺着嘴角流下。整个人变成了一具没有思想的行尸走肉。江晓站起身,看都没再看范雷一眼,转头对已经吓傻的杜丝丝吩咐。“去炊事班,找一些生的牵牛花种来。”“牵牛花种?”杜丝丝结结巴巴地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