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怎么理解他,他何时理解过我?他只会躲在外面,什么都不会,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我什么都靠不住!他还是个瘸子,我根本就不想嫁给他。”
“那你想要嫁给谁?你怎么不去嫁?”
“我想要嫁个有能力的,能为我分担的人,你懂不懂得起,都是你外公害了我一辈子!不然我也不会落在今天这个下场!”
“你别忘了,你自己也是个残疾,你能嫁给有能力?有钱的?别搞笑了!你还记得你的第一段婚姻是嫁给了一个家暴男吗?”
“还不是你外公逼我嫁的!”她气愤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辛酸。
这句话背后隐藏着一段复杂的故事,一段关于家族压力,个人选择和时代背景交织的往事。
在那个年代,婚姻往往不是个人的自由选择,而是家庭、甚至是家族之间利益和关系的联结。
“好,就算上一段婚姻是外公逼你嫁的,你被家暴了,我深感同情,可是我爸做错什么了?他何时打过你?他骂过你吗?你除了打电话,逼他拿钱,你问候过他吗?你知道他为什么不回家吗?我从小到大就只见过他几面,而你呢,你在外面除了辱骂他,你还做过什么?你知道爸是如何在亲戚面前说起你吗?她说你人好,只是嘴巴毒,别觉得你在这段婚姻里吃亏了,爸是残疾人,你也是。”
“我早就想跟他离婚了,要不是看见你以前年纪那么小的份上,我都谈好要跟你爸离婚了,看见你年纪那么小,不忍心!我才不离婚的!”
“最好离!巴不得!别说为了我,你离婚了,就能找到更好的了?你一个村妇,没文化,没背景,还一身病,你不是因为我,你是为了你自己,因为你的沉默成本太高了,你不敢赌,就算没有我,你的人生也是一滩烂泥!”
陈香兰彻底沉默了,舒允晏的话就像一把利刃刺中心脏,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眼前的局面。
陈香兰的嘴唇微微颤抖,却始终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她想要在脑海中搜寻合适的言辞,想要有力地反驳女儿的观点,但每一次尝试都以失败告终。
她感到自己的思维仿佛被冻结了一般,无法顺畅地流动。
整个屋子陷入一种死寂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安静。
舒妍音年纪小,根本不懂两个成年人之间的对峙,她只是呆呆的望着。
“我明天就走了,我根本就不想回这个家。”
“有本事一辈子别回来。”
“我还真不想回来!”
舒允晏曾经的学习成绩特别烂,考过全班倒数第一,从高一开始,她忽然就开了窍,她一定要脱离自己的原生家庭,她要远离。
那时候的舒允晏给童生发消息说:“我要脱离我的家庭。”希望能得到一个肯定的支持,没想到换来的言语,令舒允晏没有想到。
“你脱离你的家乡不就是嫌贫爱富吗?”
“嫌贫爱富?我?嫌贫爱富。”
这四个字,像淬了毒的冰锥,猝不及防地,狠狠地扎进了舒允晏的心脏深处。
“对啊,你嫌弃你自己的家乡,所以你嫌贫爱富,你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啊。”
“你没事吧?”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尖锐的疼痛攫住了她,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舒允晏想嘶吼,想质问,想把那些从未对人言说的,血淋淋的伤疤掀开给他看!但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所有的解释,所有的辩白,在这一刻都显得无比苍白和多余。
“不然你为什么要脱离自己的家乡。”
“我真没想到,这句话会从你嘴巴里吐出来。”
“难道不是事实吗?”
“对,你说的是事实。”舒允晏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最终,却只是极其缓慢地,极其用力地勾了一下嘴角,那不是一个笑容,而是一个冰冷到极致的,充满讽刺和悲凉的弧度,如果童生此刻站在她面前,一定会被眼前的表情吓到。
“你想从一个没文化的人嘴里,说出一个什么好听的词吗?”童生还不依不饶的回着屏幕。
“好了,你想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
“那你这是说不过呗。”童生觉得自己胜利了。
“嗯,我说不过,我嫌贫爱富,我看不起家里人行了吧。”那把由她最信任的网友,亲手递出的,名为道德的利刃,带着世俗的偏见和无知的残忍,精准地捅进了她最深的伤口,痛,锥心的痛。
童生不解:“你至于这样生气吗?”
舒允晏不想解释:“得咧,我不想多说什么,你爱咋想咋想。”
……
舒允晏买了最早的票,拖着行李箱就走了,连一声招呼也没打,这次她在58同城上找了一份暑假工工厂的工作,面试官是个男人,先让她到公司面试。
舒允晏拖着行李箱到了办公室,面试官就问:“暑假工?”
“对。”舒允晏点点头。
面试官直接明了:“我是中介,收你500的中介费,我保证让你进这家厂。”
舒允晏有些狐疑,害怕是骗子:“真的?”
“嗯,收了钱就要办事,我已经招了十几个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