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王爷的病,依旧是没有任何好转。
萧元珩睁着眼睛,静静地躺着,神情呆滞。
屋里气氛凝重,所有人都沉默着,无能为力,束手无策。
程如安望着丈夫毫无表情的脸,心中像是被滚油浇过,太煎熬了,太煎熬了,好不容易解了毒,又有了药引子服了药,醒过来了,怎么还是不好呢?
泪水无声地滑落,大滴大滴地砸在衣服上。
团团红了眼圈,钻进她的怀里:“娘亲不哭!团团给你买了好吃的点心呢。“
程如安抱着她,控制不住地啜泣起来。
团团伸出小手,为娘亲轻轻抹去泪水:“娘亲!团团带你上街去玩好不好?有好多好玩的东西呢!”
程如安心知女儿是想让自己开心,勉强忍住了哭泣,低声问:“是吗,团团跟娘亲说说,都有什么好玩的?”
“有好多好多人!我都没见过的!啊!还有,”她解开了腰间的绣囊,掏出了那个路上捡到的小铃铛,举起来给她看:“我还捡了个会唱歌的宝贝!娘亲你看!”
说着,轻轻摇晃起铃铛来,叮铃叮铃的声音瞬间响彻屋内。
“别动!”郭太医突然喊了一声,团团停了下来,奇怪地看着他:“老爷爷?不好听吗?”
“不不不。小小姐,你听我说,我让你摇,你再摇,好不好?
看到众人疑惑的神情,郭太医嗽了嗽嗓子:“方才小小姐摇铃铛的时候,老夫仿佛看到了什么,或许,只是老夫眼花了,但是,不妨试试。“
老夫人问:“郭老看到了什么?“
郭太医用手指着萧元珩的耳根处:“小小姐,现在摇,别停下。“
团团乖巧的“嗯。“了一声,摇动了铃铛。
下一刻,所有人都看见了,萧元珩耳后的皮肤下,像是被墨汁描了一笔,出现了一条细若发丝的黑影,从耳后直到颈侧。
“这是什么?“程如安瞪大了眼睛。
郭太医摇了摇头:“小小姐,继续,不要停啊,爷爷告诉你何时停,你再停。“
铃声继续,随着叮铃叮铃的声音不停地响起,那条黑影慢慢开始浮动。
团团此时正坐在萧元珩的右手旁边,那黑影像是听到了召唤,带着一种让人头皮发麻的诡异扭摆,向右手的方向游去。
“两位公子,帮老夫一下,待它爬到王爷的手上,握住王爷的手腕,一定要握紧。“
“好。“兄弟二人上前一步,严阵以待。
郭太医从药箱中取出了一把小小的匕首:“小小姐,听爷爷的话啊,现在开始,慢点摇,慢一点。“
团团放慢了速度,铃声变成了丁玲,丁玲,丁玲。
铃声慢了,黑影游动的速度也随之慢了下来,缓缓来到了王爷的右手背上,手背上皮肤纤薄,黑影的形状清晰可见。
程如安担心吓到团团,一把捂住了她的眼睛:“乖,继续摇,太丑了,别看啊。”
团团乖巧地点了点头,继续摇着手中的铜铃,没有挣开她。
“抓!“兄弟二人闻言一起动手,紧紧地掐住了萧元珩的手腕。
那黑影瞬间便反应过来,自己的后路已被切断,顿时疯狂地扭动起来。
郭太医手疾眼快,刀锋垂直落下,将手背切开了一个小口子,浓黑如墨的血液,带着一股腥气,流了出来,随着那黑血一同流出的,竟然是一条通体黑褐色,细长如线的虫子!
那虫子脱离了手背后不久便不再动弹,没了声息。
郭太医没有停下,不停地往外挤着黑血,好半晌过后,血液逐渐从黑色转为褐色,最后变得鲜红。
他这才停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好险!好险!好恶毒的手段!竟然是摄魂蛊!二位公子,可以松手了。”
兄弟二人这才站直了身子,看着那死去的虫子:“太医,摄魂蛊是什么?怎么会在父亲的身体里?”
郭太医捻了一撮药粉撒在伤口上,缓缓包扎着伤口:“此物非比寻常!上古残卷《苗荒遗毒考》所载,此非中原之物,乃是南疆的阴毒秘术!“
包扎好伤口之后,他看着那死去的恶心虫子,目光狂热:“此虫入体时只是极小的幼虫,进入体内后,靠吸食人体精华为生,逐渐长大。”
“这摄魂蛊虫竟然已经长到如此长度,显然在王爷体内至少已有数年。”
“此蛊阴毒之处在于,它本身毫无毒性,因此寻常诊脉对其完全无效!难怪我多年看诊,却无法察觉。王爷如今目滞神呆,正是被它蒙蔽了灵台,堵塞了心窍啊!”
“如此说来,王爷现在彻底能好了?”程如安听得似懂非懂,如坠雾中,急忙堵上了郭太医还在滔滔不绝的话头,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郭太医频频点头:“可以!完全可以了!”
众人听后,脸上皆是大喜,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团团瘪了瘪嘴:“老爷爷,还不能停吗?我的手好酸啊!”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因为郭太医没有喊停,所以,团团还一直摇着手里的铃铛。
程如安也发觉自己还捂着女儿的眼睛,赶紧撤回了手。
郭太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