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踏入这二十万人流,他们便不再是独立的个体,没有名字,没有归属。他们只有一个称呼——大秦铁骑,虎狼之师。
轰轰轰!!!
脚步如雷,二十万人踏出的震动在天地间回荡,震撼人心。
走过两百步后,举盾、架矛、拉弓,动作如一人所为。百余军阵在止步的一刻,齐刷刷望向对面的赵军。
王翦等人听着鼓声如雷,看着纪律森严的雄兵,眼中满是自信。
这是大秦所向披靡的军队。
王翦目光落在远方赵军阵线,等待李牧的下一步动作。若赵军再前进一步,就将踏入弩箭射程。
不只是王翦,其他老将也面带笑意望向敌军。
李牧,你想造势?现在又作何反应?
大秦除秦剑与铁骑之外,最令人胆寒的,便是军弩。当年吞并韩国之后,秦王便格外重视强弓劲弩。
天下间,唯有韩国弩兵能与秦军一较高下。
如今韩国已灭,韩地尽归秦土,赵国拿什么与大秦对抗?
可就在此时,一名身穿铠甲、外披长袍的赵将从三十万大军中策马而出。
似乎在阵前高声喊话。
王翦、蒙骜等秦将皆面露疑惑。李牧又在玩什么把戏?
“报!赵军将帅在阵前点名挑战,要求秦阎王出阵迎战!!”
“秦阎王?!”
蒙骜、蒙武父子以及其他将领纷纷皱眉,看向王翦。
军中可有名为“秦阎王”的将领?
能让赵军如此重视,甚至在战场上点名叫阵。他们从未听说过有这样一位猛将。
“我军之中,并无此人。”
王翦摇头,神色沉静,目光却深沉。
听闻此言,蒙骜等人再度望向赵军,心中疑惑更甚。李牧此举,到底意欲何为?
“将军,不论对方施展何种诡计,也不论那位秦阎王是真是伪,他们的真正意图,不过是想鼓舞士气罢了。”
高台之上,一名年约二十出头的年轻将领,目光坚定地望向王翦等人。
“我愿出战!”
这位将军眼神凌厉,直视前方。只要能将那赵国主将斩于马下,一切诡计都将不攻自破。
蒙骜等人微微颔首,王翦略作沉吟后,也终于开口。
“去吧,此战,只许胜。”
接到命令后,这位将领翻身上马,手持长戬,从高台之下一路穿过二十万秦军阵列,直奔战场而去。
此时,赵军三十万大军后方,同样立着一座木台。十几名将领站在一位年近半百的主帅身后。
他是李牧。此刻,他正注视着从秦军阵营走出的那道身影,唇角微扬。
“报——武安君,此人并非秦阎王。”
一名斥候飞马而来,迅速禀报。
李牧微微点头,神情不动。王翦虽是秦军名将,但他的资历与战功,也非虚名。匈奴曾被他打得不敢南侵,燕国的武遂、方城,皆是他亲手所夺。
可惜昨日突生变故,否则,秦军能否攻打赵国,恐怕还得先顾好自己的上郡。
可叹,可叹。
想到昨日那条如同地狱般的山路,李牧的笑容渐渐收敛,神情转为凝重。
若非他果断下令全军停止前进,若让将士们目睹那惨烈一幕,后果不堪设想。
虽然昨日之事已有风声传出,但对李牧而言,这并不足以动摇大局。
今日设阵,既是圈套,也是阳谋。
昨日一战,秦阎王即使未死,也必定重伤。今日若出战,便斩其首;若不敢出……
李牧目光投向对面的二十万秦军,面容平静如水。
王翦的目光紧盯着战场上的两名将领,渐渐地,他与身旁的将领们眉头紧锁。
他们未曾料到,赵军之中竟有如此猛将。几个回合下来,秦军一向勇猛的恒奕将军竟已显露败象。
“情况不妙,恒奕似有不支之势。”
身旁的将领低声说道。
王翦也已察觉,目光一沉,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左翼军出击,接应回恒奕。”
自那日交战后,双方虽有零星冲突,但真正的大战却再未发生。
赵军忌惮秦军强弩,迟迟不敢越界。秦军也未轻易发动进攻,战局陷入僵持。
战争暂时停了下来。赵军似乎并不着急,反正战场在他们自己的地盘上,补给比秦军充足得多。
王翦也没有下令进攻。他好像在等什么,但连他自己也不清楚,到底在等一个什么样的时机。
“夫长!”
执夫升职了,但士兵们还是习惯叫他“夫长”。这个称呼更有人情味,也更贴近。
新来的士兵们也慢慢跟着叫了起来。他们见执夫并不反感,反而觉得这个称呼更有归属感。
山间一役后,执夫的部队补充了三千骑兵。理论上,他现在应该统领五千人马。可现在是战时,能调配来三千匹战马已是不易。
现在的执夫,依旧没有直属上级,属于编外部队。对这个安排,他早有预料。
王贲没来,王翦自然不会把他调去别的营地。
“俞陌,这批新兵训练得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