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会胆寒的铁军。
曲逆城。三十万大军开拔后,一座营帐中依旧人影密布。
空地上,他们静坐如山,手中横放着秦剑。
随风翻卷的虎头旗,揭开了这支队伍的身份。
胡骑!
大秦最为剽悍的骑兵部队,没有随军前往易水,而是被留了下来。
三十万大军出征伐燕,而他们,要完成另一桩使命——复仇。
执夫,坐在高台之上,沉默无声。
他在等。
压抑着胸腔里起伏的呼吸,这一天他等得太久太久。
从赵国归秦以来,多少夜晚他梦中落泪,多少深夜他在惊恐中醒来。他从未有一刻,不是为了这一日而活。
或许,没人真正明白他心中藏着多深的痛。
就像没人知道,一个人在三千多名兄弟的尸体旁守过一夜,有多残忍。
从那日起,他便只为了复仇而活!
“报!!!”
一声急报划破寂静,执夫缓缓睁眼,眼神冷漠如铁。
“北方发现匈奴大军,约九八万人。”
执夫握紧湛卢剑,剑尖撑地,瞬间站起。
五千胡骑也随之起身。
无人开口。
风声骤起,吹得营地上的虎头旗猎猎作响。
执夫目光赤红,扫过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他的战友,他的兄弟。
然后,他低吼一声
“拔旗!”
有些事,无需多言。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五千胡骑跟随执夫跨上战马,踏出营地。
营地中,一面面旗帜在火中化为灰烬,那些曾飘扬四周的黑旗,已不复存在。
对执夫和胡骑来说,若这一战败,胡骑便无存在之必要。
他更不愿,再独自一人跪在一堆胡骑将士的尸骨旁。
易水五十里外。
“勇士们,只要我们挡住联军,让秦军无法支援,燕国便会献出一万个女人。”
一名匈奴男子,站在近九万草原战士前,挥舞弯刀高喊。
他三十余岁,张开双臂,高声鼓舞
“只要挡住秦军,秦国必败。那时,女人、财富、马匹,都属于你们。”
“吼!!!”
“吼!!!!”
草原上的匈奴人高举弯刀,狂呼呐喊。
仿佛此刻,那些柔软的女子已经在他们刀下哀求哭泣。
那支曾经令他们胆寒的秦军,那个庞大的国家,如今在他们眼中已不再可怕。
因为这一次,燕国出动了四十万兵力,加起来已接近五十万人。
别说挡住秦军,就算要彻底歼灭他们,也有希望。
想起那些年被秦军铁骑压制的恐惧,想起因为害怕而不敢南下掠夺的日子。
“勇士们,出发!!”
随着首领一声怒吼,九万匈奴如乌云压顶,朝着易水方向滚滚而去。
他们以为胜券在握,却不知——
那个曾让他们闻风丧胆的人还活着,那面曾让他们心惊胆战的旗帜,正飘扬在燕国的土地上。
他们更不知道,正是因为那面旗帜,燕国如今只剩三十五万人。
而现在,那面旗帜正朝他们疾驰而来。
轰隆隆——!
九万匈奴策马疾行,尘土飞扬,仿佛大地都在颤抖。
前方,一面面黑色的战旗早已静候多时。
敌军的马蹄声越来越近,执夫面容平静,眼神却已布满血丝。
一声令下,五千黑骑分成两队,飞速向两侧山岭奔去。
为这一战,他们已等候多日。
轰隆隆——!
马蹄声逼近,越来越响。
轰隆隆——!
九万匈奴的奔腾声震动群山,密密麻麻的人影从山岭拐角涌出。那一张张陌生的脸孔,不属于中原。
在这狭窄的山道上,七八十人并肩而行也不觉拥挤。
匈奴骑兵如黑色的洪流奔腾向前,眼中燃烧着**。
他们幻想着,这一战后便能在帐篷中尽情享乐,肆意纵情。
但他们没注意到,地面的落叶随着地势逐渐增多。
他们也没察觉,在这山道两侧,竟藏着许多高高的枯草。
轰——!
最前排的匈奴突然感到战马脚下塌陷,身体随之下坠。
就在半空中,他们惊恐地看见,一个两人高、三十步长的巨大深坑赫然出现。
坑底,一根根尖锐的木刺密密麻麻地竖立着。
无数匈奴连人带马被刺穿,鲜血飞溅。
噗——!噗——!噗——!噗——!!
惨叫都未发出,一个个匈奴便被木刺贯穿。脑袋、胸膛、四肢,处处插满血淋淋的竹尖。
后方的人还未反应过来,便一个接一个地坠入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