厦门码头边的茶楼内。
一沉稳少年一边翻看着手中的报纸,一边抿了口杯中的清茶。
他的对面则是坐着一个与他同等年纪,面带金丝眼镜,嘴里叼着香烟,看起来玩世不恭的浪荡子。
咔嚓——
打火机的开关被按下,喷涌出的火焰点燃了香烟。
沉稳少年瞬间皱起了眉头,放下了手中的报纸“张海盐,要抽出去抽,你影响到我了。”
“哎呀。”张海楼无奈的掐灭了烟头“不是我说你啊虾仔,咱们都那么久没有办过案子了,我就抽根烟而已,又不会造成什么信息差,你还管我管的那么严啊?”
张海侠淡淡的睨了他一眼。
张海楼顿时蔫吧了下来,他扭过头往窗外看去。
这一看当即就让他愣在了原地“天公伯虾仔,我好像看见族长了。”
张海侠闻言,顺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不过他没有看见张启灵,而是看见了穆言谛。
“是他”
他先是有些不可置信,随即便是激动。
等张海楼反应过来时,便发现他家虾仔已经跑出了茶楼。
“诶?!”
除了当年的盘海花礁案,他什么时候见他的情绪这么激动过?
张海楼立即起身追了过去。
“哑巴,你确定是这?”黑瞎子环顾四周,也没发现什么比较特殊的地方。
“嗯。”张启灵记得张海楼他们从前很喜欢到码头附近的茶楼来。
“然后呢?”黑瞎子问道。
张启灵说道“等着。”
穆言谛眉头微挑“就在这等着?”
他现在可以确定,这小子绝对是忘了
张启灵不语心虚ing
穆言谛抬头望了望天今天是个好天气,适合打糟心孩子。
就在他准备将张启灵拎到一个没人注意的地方狠揍一顿时,一声清脆的呼唤使得他顿住了身形。
“玉君!”
穆言谛有些恍惚,他已经有多久没听见有人唤他的字了?
太久了
久到他已经记不清了。
等他回过神时,一道身影避开了黑瞎子和张启灵的拦截,闯进了他的怀中,抱住了他的腰肢“玉君,我终于找到你了?”
“这些年你究竟去了哪里?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穆言谛僵着身子推开了怀中的张海侠,在看清他的面容后,他只觉得有点眼熟,却记不起他们究竟什么时候见过。
“你是谁?”
张海侠的眸中滑过一抹哀伤“你不记得我了?”
“我应该记得么?”穆言谛神情淡漠。
“也对。”张海侠扯了扯嘴角“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你不记得也正常。”
他说道“玉君,重新认识一下,我叫张海侠,我们曾一同经历过盘花海礁案和南安号惨案。”
“你救了我两次,我们还一起待过一段时间。”
穆言谛仔细回忆了一番“有点印象了。”
他记得那是1916年的夏天。
当时他好像是刚从一个海底沉船墓出来,正准备扒着路过的船只靠岸,却恰好遇见了伤痕累累,又特别想活命的张海侠在拼命护着另一个失去意识的少年。
于此,他顺手将他们二人拖出了会被爆炸波及的范围,把他们带回了陆地。
那是他第一次救他。
“第二次是?”穆言谛知道南安号惨案,但是他很确定自己没救过人。
“1919年,海盐被叛逃张家的张瑞朴挟持,前往南安号查案,我闻到了海娇身上的气味发生了改变,怀疑有第三方势力介入将其替换。”
“不等我仔细查探,我就发现南安号是西南军阀莫云高为了捕获张家人的陷阱”
张海侠解释道“那时的我中了药,意识昏沉,差点就被送上了解剖台。”
“要不是你出手杀了他和张瑞朴,我估计活不到今天。”
“莫云高”穆言谛低喃“就是那个生食长生之人血肉的杂碎?”
张海侠点了点头。
“我想起来。”穆言谛陡然压低了声音“当年我刚好在南洋地区清理地下的血尸,却发现周边瘟疫四起,百姓死伤无数。”
“于是,我留意起了瘟疫的源头,顺藤摸瓜搜寻到了这件事跟莫云高有关,后来更是找到了他在墓中拿张家人做实验,泡制药酒的证据。”
“从那时起,我便做好了追杀他的决定,所谓的第二次救你,只是碰巧而已。”
张海侠笑了笑“不管怎么说,你都救了我的命。”
黑瞎子听完了整件事的大概,侧过头看向了面色阴沉的张启灵“哑巴,你们张家人还能被拿来泡酒啊?”
“这可用范围还挺广的哈,属实是让瞎子开了眼界。”
“我能知道这样泡出来的酒有什么效果吗?”
“没有。”张启灵很肯定的告诉他,没有效果。
“虾仔,你怎么跑得这么快,我都差点追不上”张海楼的话还没说完,就对上了张启灵的视线。
“族长,真的是你啊!”
“嗯。”
黑瞎子见穆言谛和张海侠还要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