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泄了个干净。她不敢再与他对视,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不住地颤抖。最终,她还是屈服了。她走到食案前,拿起一块糕点,在众目睽睽之下,小小的咬了一口。又拿起水壶,倒了一杯水,轻轻抿了一下。每一样吃食,她都碰了一遍。赵锋一直等到她全部试完,确认她没有任何异状,这才点了点头。他走到食案前,拿起楚惜水刚刚喝过的那只杯子,仰头将里面的水一饮而尽。然后又拿起她咬过一口的那块糕点,三两口便吞了下去。做完这一切,他才对身后那群眼巴巴看着的士兵一挥手。“吃吧。”士兵们如蒙大赦,一拥而上。不过士兵们吃得是没被碰过的吃食!楚惜水看着赵锋毫不嫌弃地用自己碰过的杯子和糕点,一张脸瞬间烧得滚烫。这兵痞!无赖!羞恼的情绪涌上心头,但紧接着,便被一股更深的恐惧和迷茫所取代。城破了,父亲不知所踪。而自己这群女眷,落到了这群如狼似虎的乱兵手里。她们的命运,将会如何?她不敢再想下去。……县衙之外,天色渐晚。赵富贵和另一个同乡,像两尊门神一样。手持兵器,守在朱红色的高大门前。一队队的义军士兵从街上跑过,追杀着残余的抵抗力量。有几队人马看到县衙大门洞开,便想进来搜刮一番。“站住!此地已有人占了!”赵富贵挺着胸膛,大声喝道。一个领头的小旗官皱了皱眉,不悦道:“哪部分的?好大的口气!县衙府库,也是你们能独占的?”赵富贵脸上露出一抹难以掩饰的骄傲,他把胸膛挺得更高了。“先登者,韬光县赵锋屯长,在此!”“赵锋”这两个字一出口,那小旗官的脸色顿时就变了。他身后的士兵们,也纷纷露出震惊和敬佩的神色。“就是那个搏虎的赵屯长?”“听说他顶着一具尸体,单手爬上城墙,第一个杀上城头!”“乖乖,真是个猛人!”那小旗官脸上的不悦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热情和恭敬。他对着赵富贵抱了抱拳。“原来是赵屯长的麾下,失敬失敬!我等只是路过,兄弟辛苦了!”说罢,便带着手下的人,识趣地绕道离开。接连几波人都如此,赵富贵脸上的自豪,几乎要溢出来。他感觉自己从没有像今天这般风光过。腰杆,也挺得愈发笔直。一个时辰后,日暮西沉,晚霞染红了半边天。一阵沉重而整齐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赵富贵精神一振,只见街道尽头,出现了一支近百人的队伍。这支队伍甲胄精良,军容严整,簇拥着一个身影,径直朝着县衙而来。为首那人,年约三旬。身穿厚重铁甲,面容儒雅,却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赵富贵的心,猛地一跳。他认得那面旗帜。是陈公的亲卫!他不敢怠慢,连忙跑进堂内。“屯长!陈……陈公来了!”正在闭目养神的赵锋,猛地睁开眼睛。他站起身,快步走到门口。正好看到那儒将在众人的簇拥下,踏入了县衙的大门。赵锋整了整身上破烂的甲胄,上前一步。单膝跪地,抱拳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声音,洪亮而沉稳。“钱冲半侯麾下,屯长赵锋,拜见陈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