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破虏死死盯着赵锋,眼神像一头被激怒的幼狮。他可以容忍对方的计谋。甚至可以接受父亲被俘的事实。但他不能容忍这种被彻底看穿,被当成孩童般戏耍的轻蔑。这比杀了他还难受。最终,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大步流星地走到案几对面,盘腿坐下。动作刚猛,带起一阵劲风。“说吧,你的条件。”韩破虏的声音冰冷,他不想进行任何无意义的客套。赵锋却没有立刻回答,反而端起酒杯,慢悠悠地问道:“我那几个女人,现在如何了?”韩破虏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一抹极其复杂的神色。有不屑,有愤怒,但更多的是属于将门之后的骄傲。“我父被你所擒,你并未虐待。我韩破虏,人称小军神,岂会做那挟持妇孺的宵小之举?”他挺直了腰板,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傲气。“你的女人,我没有碰过一个。其中那个叫陈卿舒的已有身孕,我更命人好生看顾,顿顿有肉,绝无半点亏待!”赵锋听完,脸上的笑意真诚了几分。他端起酒杯,朝着韩破虏隔空一敬,然后一饮而尽。“牢弟,不错。要不是造化弄人,你小子能处!”“噗——”远在城墙上,一直竖着耳朵偷听的赵富贵,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牢弟?这是什么虎狼之词?韩破虏整个人都僵住了。他俊朗的面容先是涨红,然后铁青,最后差点没控制住拔剑的冲动。牢弟?这混蛋是在占自己便宜吗?!他强忍着怒火,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说!条!件!”“好,那我们谈谈正事。”赵锋放下酒杯,脸上的笑容收敛。“我的条件很简单。”他伸出了一根手指。“第一,用你爹,换你手里那一千两百名家眷。”韩破虏眉头一皱,这在他意料之中。虽然不甘,但可以接受。赵锋又伸出了第二根手指。“第二,韬光县,即刻起,归我。”韩破虏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赵锋仿佛没看见,自顾自地伸出了第三根手指。“第三,你带来的所有粮草、兵甲、武器。粮草全部留下,其余的留下两万吧,我不全要!”“第四!”赵锋的第四根手指:“你,带着你的兵,从哪来,回哪去。”回哪?自然是班师回朝!四个条件,一个比一个苛刻。江面上一片死寂。韩破虏足足愣了三息,才反应过来。他猛地一拍案几,整张木桌瞬间四分五裂,酒壶酒杯摔了一地。“赵锋!你痴心妄想!”他怒极反笑,指着赵锋的鼻子骂道:“你当我是三岁孩童吗?夺我县城,要我粮草,还要我军械?你这是要我大乾的军队,给你这反贼当善堂吗?!”“滑天下之大稽!”赵锋稳坐如山。任由碎片飞溅,连眼皮都没眨一下。他看着暴怒的韩破虏,摇了摇头,眼神里带着一丝怜悯。“看来,你还是没搞懂。”“我不是在跟你商量。”赵锋缓缓站起身,踱步到船舷边。望着远处衡山郡的方向,悠悠开口。“你以为,我要这些东西,是为了跟你大乾朝廷作对?”韩破虏被他问得一愣。“难道不是?”“是,也不是。”赵锋转过身,嘴角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弧度,“我拿你这些东西,是为了帮你大乾,守住这三县之地。”“什么意思?”韩破虏彻底糊涂了。“衡山郡的陈广,已经拥兵十万,自称衡山王了。这件事,你应该比我清楚。”赵锋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他的兵锋,下一步,必然是顺江而下,直取历阳。”“我帮大乾守!”赵锋的声音充满了蛊惑:“我赵锋,就以这全椒、历阳、韬光三县为基,替你大乾朝廷,挡住陈广。你回去大可以向朝廷复命,就说招安了我。从此,我就是你大乾抵御衡山反贼的第一道屏障。”“这……”韩破虏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了。这番话,信息量太大。反贼头子,要替朝廷守江山?这听起来,怎么那么怪诞?看着他那一脸懵的样子。赵锋彻底失去了跟他谈下去的兴趣。“算了。”他摆了摆手,用一种极其欠揍的语气说道。“跟你这小屁孩说这些,太费劲。”“这事,我昨天已经跟你爹谈妥了。他老人家深明大义,已经同意了。”“我今天叫你来,只是通知你一声。”轰!通知你一声!这五个字,像五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韩破虏的脸上。羞辱!极致的羞辱!自己在这里又是摆阵又是叫骂,又是愤怒又是谈判。结果在对方眼里,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