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天还没亮透。就变了。十余辆挂着相府徽记的马车,从魏府鱼贯而出。......武威将军府。身材魁梧、面容黝黑的张烈。此时正在院中演武,一套枪法使得虎虎生风。他是武将,最看不起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但唯独对宰相魏玉道,他心悦诚服。魏府的管家亲自登门。张烈还以为是相爷有什么要事相商,乐呵呵地迎了出去。“张将军,大喜啊!”魏福一脸“喜气洋洋”,对着张烈拱了拱手。张烈一愣:“何喜之有?”“令公子张伟,联同我家小主人不器,还有李公子、王公子等十一位少年英杰,心忧国事,不忍社稷蒙尘,已于昨夜奔赴九江前线,为国平叛去了!”魏福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相爷让我特来报喜,说将军您生了个好儿子,虎父无犬子!还请将军在家静候佳音,不必担忧!”张烈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僵住。他脑子嗡的一声,手里的长枪“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类似的一幕,在京城十一个权贵府邸同时上演。少府监卿李源,正欣赏一块刚收来的古玉。听到“喜讯”后,手一抖,价值千金的古玉摔得粉碎。户部侍郎钱坤,正在算账。听到消息后,算盘珠子拨得噼里啪啦响。最后“啪”的一声,整个算盘都让他给掰断了。整个京城上层。像是被投入了一颗巨石的池塘,瞬间炸开了锅!这些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了一辈子的老狐狸,哪一个不是人精?什么为国平叛?什么少年英杰?放屁!这分明是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被人当枪使了!而最让他们感到彻骨冰寒的是魏玉道那句“静候佳音”。这是报喜吗?这是在告诉他们:我儿子已经被拖下水了,你们的儿子也一个都跑不掉!我已经去向陛下请罪了,你们是想跟着我一起,还是想等死,自己选!“备马!快备马!去皇宫!”凄厉的吼声,从十一个府邸中同时响起。一时间,京城的大街上。上演了一出十余辆豪华马车疯狂飙车的奇景。......当他们火急火燎地赶到宫门前时。却看见了一幅让他们终生难忘的画面。清晨的薄雾中。魏玉道穿着一身官袍,青衣纁裳。身姿挺拔如松。正一动不动地跪在紫宸殿外的白玉石阶下。他身后,空无一人。那十一个刚刚还气急败坏的朝廷大员。你看我,我看你。脸上的怒火瞬间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灰。还能怎么办?魏玉道已经把姿态做绝了。“唉……”兵部尚书长叹一声,撩起官袍下摆。默默地走到魏玉道身后,跪了下来。有人带头,剩下的人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扑通、扑通……一连串的闷响。大乾朝堂上,跺一脚能让京城抖三抖的十二位顶级权贵。此刻像一排等待处决的犯人,整整齐齐地跪在了皇帝的宫殿前。这一跪,就是半个时辰。太阳升起,将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终于,紫宸殿的大门“吱呀”一声开了。大太监王高,手持拂尘,面无表情地走了出来,尖细的嗓音在寂静的广场上响起。“陛下口谕,宣各位大人,觐见。”十二人如蒙大赦,又心怀忐忑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被露水打湿的官袍,鱼贯而入。......一进大殿。众人连头都不敢抬,再次齐刷刷跪倒在地。“臣等,有罪!请陛下责罚!”龙椅之上,大乾皇帝吴烨。正把玩着一枚玉扳指,脸上看不出喜怒。他没让众人起身,就这么晾着他们。“魏爱卿,你说说吧,何罪之有啊?”过了许久,吴烨才懒洋洋地开口。“回陛下,罪臣教子无方,逆子魏不器,受奸人蛊惑,私自带走府中护卫,更……更盗用伪造的官印虎符,假冒朝廷命官,意图前往九江……平叛。”魏玉道的声音沉稳,不卑不亢地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讲述了一遍。他着重强调了那枚郡守大印和虎符的来历不明,以及那个神秘商贾“老胡”的诡异之处。“一个普通的商贾,随身携带着一整郡的权力象征?此事疑点重重,臣怀疑,其背后必有天大的阴谋,是冲着我大乾的江山社稷来的!”“够了!”吴烨猛地一拍龙椅扶手,玉扳指磕在上面,发出一声脆响。“阴谋?最大的阴谋,就是你们这群废物养出来的蠢货儿子!”皇帝的怒火,终于爆发了。“十二个!整整十二个!你们都是我大乾的肱股之臣,国之栋梁!结果呢?就教出来这么一群无法无天、连谋反和报国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