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亲卫领命而去。安排好一切。赵锋才感觉到自己浑身上下,都被一层粘稠的血污包裹着,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他转身,向着营帐外走去。“我去洗漱一下。”看着赵锋那孤寂而又疲惫的背影。张豹和李虎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尽的骇然与疑惑。他们一把拉住正准备跟上去的赵大牛。“大牛!”张豹的声音因为压抑着怒火而显得有些低沉,“这到底……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钱大哥会在这里?你们会出现在这里?”赵大牛回头看了一眼主公的背影,又看了看两位将军那焦急的眼神。他深吸了一口气。将乔世充给主公送信,以及主公决定营救的来龙去脉。包括今夜在寿春城内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一字一句地,全部说了出来。从主公一人一枪。杀穿乔家死士的埋伏圈。到钟楼之上,智取被困的钱冲将军。再到……钟楼之下。筑京观,鸣丧钟,血书留字!当赵大牛讲到,赵锋用五百一十二具乔家死士的尸体。在钟楼前,堆砌成一座高达六米的京观时。张豹和李虎。两个人,彻底石化了。他们张大了嘴巴。眼睛瞪得像铜铃,射出闪电般的震惊!脸上骇然,难以置信!筑京观!那是何等疯狂,何等霸道的行径!而当他们听到赵锋最后在墙上留下的那行血字时——【七日之后,灭寿春世家望族满门!】【掘乔氏祖坟,永世不得超生!】【赵锋留】“轰!”张豹和李虎只感觉自己的脑子里,仿佛有惊雷炸响!他们看着赵锋离去的方向。眼神中。除了原有的敬畏,更增添了一抹近乎狂热的崇拜!原来。主公不仅是为了救人!他是在用一种最惨烈,最直接的方式。向整个寿春,向天下所有的世家,宣战!他要用乔家的血,来洗刷钱大哥所受的屈辱!“好!好!好!”张豹猛地一拍大腿,激动得满脸通红,“杀得好!杀得痛快!这他娘的才叫爷们儿!”李虎也是心潮澎湃。他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了震撼与叹服:“以一人之力,搅动一城风云,于万军之中,救袍泽于水火,退则震慑全城,留名于天下……”他猛地抬起头,看着张豹,一字一句地说道:“主公……真乃神人也!忠义无双!”“追随主公,马革裹尸,也不枉人间走一遭!”翌日。当晨光透过营帐。钱冲的眼皮,艰难地动了动。他缓缓睁开眼,视线从模糊到清晰。最先映入眼帘的,是营帐那灰扑扑的顶棚。不是阴冷潮湿的钟楼,没有刺骨的寒风,也没有铁链摩擦的冰冷触感。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肉,每一根骨头,都在叫嚣着剧痛。可在这剧痛之下。却包裹着一层久违的,温暖而又安定的感觉。他没死。他还活着!钱冲艰难地转动脖子。看到了赵锋就坐在不远处的一张矮几旁。手里拿着一块磨刀石,正一下一下,专注地打磨着他的断魄枪。动作不快,却极有节奏。“沙……沙……”单调的摩擦声。在此刻的钱冲听来,却比任何声音都要悦耳。“小子……”钱冲的喉咙里,挤出两个沙哑的字眼,像是被砂纸打磨过一样。赵锋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抬起头,看到钱冲醒了。脸上那股化不开的冰冷,终于消融了几分。“钱大哥,你醒了。”他放下枪头和磨刀石,起身倒了一碗温水,走到床榻边。小心地扶起钱冲的半边身子,将水递到他干裂的嘴边。钱冲没有客气,就着他的手,将一碗水喝得干干净净。温热的水流滋润了干涸的喉咙,也让他恢复了些许力气。他靠在床头。看着自己身上被处理得妥妥当当,缠满绷带的伤口。再看看赵锋那张年轻却写满疲惫的脸。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钟楼顶端的绝望,那道推门而入的身影,那句“我来了”。还有那座用五百颗头颅筑成的京观!这个平日里流血不流泪的铁血汉子。眼眶,竟在一瞬间红了。他伸出那只没有受伤的手。一把抓住了赵锋的胳膊,力气大得惊人。“你……你他娘的真敢来啊!”钱冲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后怕的颤抖,“你知不知道,乔世充那老狗布下了天罗地网!你要是出了半点差池,老子……老子就是死了,都没脸去见弟兄们!”这句粗鲁的埋怨,比任何感谢的话语,都来得真切。赵锋没有说话,只是任由他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