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世充,杨正则。”“可还认得我?”钱冲的声音炸响如惊雷!杨正则被吓得魂飞魄散。瘫在冰冷的污水里,浑身筛糠般抖个不停。嘴里发出“嗬嗬”的声响,连一句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乔世充的心,则是在这一瞬间,彻底沉入了无底的深渊。他死死地盯着马上那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那双空洞的眼睛里,终于泛起了一丝剧烈的情绪波动。是恨,也是恐惧。他怎么也想不通。这个当初被他绑在钟楼上,送上一百抽,随意折辱的泥腿子。凭什么真得能够让赵锋以身犯险,前来相救!赵锋占据两个郡,从普通农夫走到九江王。他真的不惜命吗?“保护家主!”仅剩的十几名家将,虽然也已是强弩之末。但百年的家规和忠诚,还是让他们下意识地举起了手中的刀剑,护在了乔世充的身前。“螳臂当车。”钱冲冰冷地吐出四个字。他没有再多说一句废话,只是轻轻一挥手。“除了乔世充和杨正则,其余人,杀!”“是!”三百黑甲亲兵,齐声怒吼,声震四野!他们催动战马。瞬间冲入了狭窄的巷道!“噗嗤!噗嗤!”马蹄踏过污水,溅起漫天污秽。锋利的马刀。带着撕裂空气的厉啸,毫不留情地斩下。那些忠心耿耿的家将,甚至没能组织起一次像样的抵抗。就在一个照面之间,被冲锋的骑兵砍瓜切菜般,尽数斩杀!鲜血,瞬间染红了整条巷道。十几颗头颅,在浑浊的水中翻滚、沉浮。钱冲缓缓催马,来到已经吓傻了的乔世充和杨正则面前。他翻身下马。趟着没过膝盖的血水,一步一步地走到乔世充面前。然后伸出手。用那只曾经被铁链磨得血肉模糊的手,重重地拍了拍乔世充那张惨白如纸的脸。“啪!啪!啪!”声音清脆,充满了极致的羞辱。“乔家主,别来无恙啊?”钱冲的脸上,露出一个比恶鬼还要狰狞的笑容,“你不是喜欢高高在上吗?你不是喜欢看人像狗一样跪在你面前吗?”“今天,我让你也尝尝这个滋味!”他猛地抓住乔世充的头发,狠狠地往下一按!“噗通!”乔世充的脑袋。被重重地按进了漂浮着尸体和碎肉的血水之中!“咕噜……咕噜……”乔世充疯狂地挣扎,四肢乱舞。却被钱冲死死地按住,动弹不得。一旁的杨正则,看到这一幕。裤裆一热,一股骚臭的液体瞬间弥漫开来。“饶命……饶命啊,钱将军!不关我的事,都是乔世充!都是他逼我的!”他涕泪横流,像条狗一样爬过来,想要抱住钱冲的大腿。钱冲看都未看他一眼,只是冷冷地说道:“拖走!”两名亲兵立刻上前。像拖死狗一样,将杨正则拖到了一边。直到乔世充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小,钱冲才猛地将他从水里提了起来。“咳……咳咳……”乔世充趴在地上,剧烈地咳嗽着。大口大口地呕出腥臭的污水,狼狈到了极点。“带走!”钱冲擦了擦手上的污水,声音冰冷,“主公,还在等着见你们呢!”......寿春城破了。但城内的景象,却和所有人想象中的烧杀抢掠截然不同。李虎率领的大军从西门入城之后,并没有像寻常军队那样四处劫掠。他们军纪严明,令行禁止。士兵们迅速控制了城中各处要道,肃清了所有仍在负隅顽抗的世家私兵。对于那些放下武器的守军和已经陷入疯狂的民夫。他们并未伤害,只是强行将他们缴械,然后集中看管。整个接管过程,井然有序,快得不可思议。城中的百姓,从门缝里,从窗户后。偷偷地看着这些与他们印象中截然不同的“反贼”。他们不抢粮食,不抢女人。甚至连百姓家门口的一只鸡都未曾惊动。这让所有人都感到困惑,也悄然松了一口气。此时,一名身穿洗得发白的儒生长衫,身上却沾满了血污和泥水的青年。带着数百名同样手持简陋兵器的民夫,主动找到了赵锋大军的临时指挥所。“罪民黄枭,拜见赵将军!”青年来到指挥所前。没有丝毫犹豫,双膝跪地,重重叩首。他身后的数百名民夫。也纷纷扔掉兵器,齐刷刷地跪倒了一片。“罪民等,恳请加入将军麾下,为将军效死!”声音整齐划一,充满了决绝。赵锋从临时搭建的帅帐中走出,目光落在了为首那名叫黄枭的青年身上。他有些意外。此人虽然狼狈。但眉宇间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