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龙椅之上。吴烨猛地一拍龙案,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全都给朕闭嘴!”天子之怒,如雷霆万钧。喧闹的大殿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噤若寒蝉,跪倒在地。吴烨冰冷的目光扫过殿下众人。最终。落在了户部尚书钱坤的身上。“钱坤。”“微……微臣在。”钱坤战战兢兢地抬起头。“朕问你,国库之中,如今还有多少钱粮?可能支撑起一场大战?”钱坤闻言,心中叫苦不迭。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回陛下……之前讨伐梁渊,国库已然空虚。虽有魏相等大人捐献家产,但也只是杯水车薪……如今,若是再对其他地方的郡县州府挤压一番,或许……或许还能凑出支撑一场大战的钱粮。”“一场吗……”吴烨的眼中闪过一丝精芒。他缓缓靠回龙椅,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扶手。大殿内,落针可闻。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皇帝的最终决断。良久。吴烨的声音,再次响起。“魏相说的有理,朕乃天子,一言九鼎。既已允诺停战一年,便不能主动对赵锋动干戈。”听到这话。魏玉道等人顿时松了一口气。然而。吴烨的下一句话,却让所有人都愣住了。“但是,赵锋不动,不代表朕不能动别人!”他猛地站起身。目光如电。扫向大殿的东方。“赵锋与宋河结盟,这恰恰是给了朕一个绝佳的借口!朕不打赵锋,朕要打东海宋河!”打宋河?众人皆是一愣。随即。一些心思敏捷的文臣,眼中瞬间爆发出骇然的光芒!只听吴烨继续说道:“一旦拿下东海郡,我大乾便可与南郡连成一片,从东、南两个方向,对赵锋的衡山郡与九江郡,形成一个巨大的包围圈!”“届时,朕再命人平定川蜀的红绸军、淮阳的承平天国、南阳的荷花教。”“待朝廷缓过这口气,国力充盈之时!”“朕便可集结四川、淮阳、南阳、南郡、东海,五郡之兵马,从四面八方,同时出击!”“以雷霆万钧之势,将他赵锋连同他的九江,彻底碾成齑粉!!”这番话。让整个大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被吴烨这番宏伟而毒辣的战略构想,给彻底镇住了!他们这才明白,这位沉迷享乐的天子。其胸中,并非只有丹药与美色!他依旧是那个把持朝政几十年。心狠手辣。雄才大略的帝王!“定国公!”“臣在!”韩定国猛地抬头,眼中战意沸腾!吴烨的目光锁定在他身上,声音如铁。“朕命你为帅,统兵十万!半月之后,即刻出征!”“朕要你,踏平东海,活捉宋河!”韩定国单膝跪地。声如洪钟,响彻大殿!“臣,领旨!!!”......北境。辽西郡外百里,朔风如刀。虽已开春。但草原上依旧是一层枯黄。稀疏的草叶上挂着白霜。一座孤零零的帅帐,矗立在这片肃杀的天地之间。帐外,是林立的长枪与沉默的甲士。帐内,温暖如春。一头烤得滋滋冒油的全羊,架在火盆之上。浓郁的肉香与盐粒混合在一起,发出香气,弥漫在整个营帐。韩破虏身着一袭简单的黑色劲装,随意地盘腿坐在主位上。他一手拿着锋利的匕首。熟练地从羊腿上片下一块焦黄流油的嫩肉,另一只手则端着一碗烈酒。与一年前在九江城下那个意气风发、甚至有些自负的“小军神”相比。此刻的他,判若两人。脸庞依旧俊朗,但线条却变得如刀削斧凿般坚毅。一年的风霜,在他眼角留下淡淡的痕迹。却也让他那双原本锐利张扬的眼眸,沉淀得如同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唯有在偶尔抬眼间,才会闪过一丝饿狼般的幽光。一年前,官船上。三招之败,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他的脸上。回京后。韩破虏便被乾帝吴烨一怒之下,贬斥到这苦寒的辽西边境,让他来对抗北蛮。名为戴罪立功,实为流放。所有人都以为,这位天之骄子会就此沉沦。然而,他们都错了。屈辱,是最好的磨刀石。韩破虏没有沉沦。他将所有的耻辱与不甘,都化作了手中那杆饮血的方天戟。初至辽西。北蛮气焰嚣张,时常叩关劫掠。韩破虏一言不发,带着麾下残部。以血还血,以牙还牙。你杀我一个边民,我便屠你一个部落。你抢我一批牛羊,我便烧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