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伴随着一声整齐划一的应诺。郡守府外。那支沉默如铁的陷阵营动了!轰隆隆——!大地再次开始颤抖!数千重骑,没有分散,没有包抄。径直朝着临湘城内最是奢华气派的王氏府邸,狠狠地冲了过去!街道上,那些刚刚还在四散奔逃,以为躲过一劫的百姓。此刻听到那比之前更加恐怖十倍的马蹄声,吓得魂飞魄散!他们紧紧地贴着墙壁。缩在角落里,连呼吸都停止了。只见那黑色的洪流,从他们眼前一掠而过。冰冷的甲胄,沉默的面甲,还有那长矛上尚未干涸的血迹……每一个细节。都在向这座城池的所有人,宣告着一个不容置疑的真理。——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王家府邸。作为长沙郡百年望族之首。王家的府邸占地极广,高门大院,气派非凡。门口那两尊半人高的石狮子,雕刻得威风凛凛。就在半个时辰前,王氏家主王恒衡,还站在这府邸的最高楼上。手持茶杯,满脸轻蔑地看着郡守府方向那场由他一手导演的“民变”闹剧。此刻。他脸上的悠闲与讥讽,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的惊骇与不敢置信!“怎么会……怎么会这样?!”王恒衡死死地抓着窗棂,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家主!家主!不好了!他们……他们冲过来了!”一名管家连滚带爬地冲上楼,声音里带着哭腔。王恒衡猛地回过神,那张儒雅的面皮剧烈地抽搐着。“慌什么!”他厉声呵斥,强行维持着自己最后的尊严:“快!关闭府门!让所有护院上墙!他们……他们不敢乱来的!我王氏乃是百年望族,他一个武夫,安敢……”话音未落。“轰——!!!”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直接打断了他的话!王家那扇足以容纳两辆马车并行的朱漆大门。连同着后面的门栓和石墙。被一根攻城巨木,从外面硬生生地撞得粉碎!木屑与石块向内爆射开来。瞬间将门后十几个试图抵挡的护院,砸成了血肉模糊的一片!大门洞开的瞬间。没有劝降,没有喊话。只有冰冷的命令。“杀!”数千重骑涌入王家府邸!那些平日里作威作福,欺压乡里的所谓“护院”。在这些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陷阵营老兵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片!抵抗?根本不存在!一个照面,人仰马翻!精美的亭台楼阁。在铁蹄之下被践踏得支离破碎!名贵的花草树木。被长矛扫断,碾入泥土!凄厉的惨叫声,妇孺的哭喊声,兵器碰撞的碎裂声……短短几个呼吸之间。一切都不复存在!……郡守府内。李辰还僵立在原地,失魂落魄。张豹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那铁钳般的大手,捏得他骨头生疼。“走!”张豹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跟老子走!亲眼去看看,这仗,该怎么打!这乱,该怎么平!”说罢。根本不给李辰任何反应的机会,拖着他就往外走。李辰踉踉跄跄地被他拽着,如同一个提线木偶。当他被拖到王家府邸门前时,整个人彻底呆住了。血。到处都是血。鲜血染红了门前的石狮子,汇成一股股细流。沿着青石板的缝隙,蜿蜒流淌。府内,杀戮还在继续。他能看到。一个个身穿锦衣的王家族人,被士兵们像拖死狗一样从屋子里拖出来。男丁,无论老幼。但凡稍有反抗,便是一刀枭首!女眷,被集中到院子里。哭喊声震天动地,却换不来任何怜悯。“看清楚了!”张豹冷声道:“这就是对付豺狼的办法!你跟它们讲道理,它们只会觉得你软弱可欺,然后扑上来,连你的骨头都嚼碎了吞下去!”“以前就看出你小子优柔寡断了!从寿春回来后,就越来越软!”“再不调调你,真的要成软蛋了!”就在这时。一名陷阵营的校尉。浑身浴血地从府内冲了出来,手中还提着几个沉重的箱子。“将军!”“砰”的一声,箱子被重重地摔在地上,锁扣直接被震开。一箱,是明晃晃的制式兵刃,甚至还有几副只有郡兵才能配备的铁甲!另一箱,是堆积如山的账册!那校尉拿起最上面的一本,大声念道:“大乾七年,秋,勾结张氏、刘氏,囤米三万石,哄抬粮价,致临湘县饿殍三千!”“大乾八年,春,私占城外无主荒地一千三百亩,伪造成册,逼死原垦荒农户一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