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自古便是富庶之地,世家林立。其中势力最大的,便是盘踞于此数百年的渤海高氏。高氏的庄园,占地千亩,亭台楼阁,堪比王府。此刻,高氏府邸的大门外。韩破虏带着十几名亲卫,静静地站在风雪中。他递上了拜帖。然而,半个时辰过去。高府的大门依旧紧闭。只有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慢悠悠地走了出来,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我家主人说了,高家庙小,容不下您这尊大佛。”“韩……庶民,还是请回吧。”他刻意加重了“庶民”二字,言语间的羞辱,溢于言表。韩破虏身后的亲卫们个个怒目圆睁,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韩破虏却只是抬了抬手,制止了他们。他看着那扇朱漆大门,面无表情,转身离开。府邸之内。温暖如春的正堂中。高氏的族长高远,正与冀州其他几大世家的代表们品着香茗。“一个被陛下赶出京城的丧家之犬,也敢来我高家要地?”高远放下茶杯,发出一声冷笑。“还想学那反贼赵锋搞什么屯田,真是异想天开!”一名王家的代表附和道:“不错!他以为自己还是那个手握重兵的大将军吗?如今的他,连条狗都不如!”“高兄,你做得对!就该让他吃个闭门羹,让他知道,这冀州是谁的天下!”高远得意地捻着胡须:“他若识相,乖乖滚蛋也就罢了。他若敢用强,哼,我们就联合上奏,弹劾他一个“离京之后,仍图谋不轨”的罪名!到时候,不用我们动手,朝廷就能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众人闻言,皆是抚掌大笑。在他们眼中。这个没有了兵权和爵位的韩破虏,就是一个笑话。一个可以任由他们随意拿捏的笑话。……冀州城内,一处不起眼的驿站。韩破虏的亲卫将打探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汇报上来。“将军,那些世家,都把我们当成了笑话,言语间尽是讥讽与不屑。”“他们还扬言,您若敢动他们分毫,便要联名上奏,置您于死地!”一名亲卫满脸忧色,忍不住劝道:“将军,这些世家在地方盘根错节,势力极大,我们如今势单力孤,强求不得啊!”“不如……我们先回禀陛下,从长计议?”驿站的房间内,炭火烧得并不旺,透着一股阴冷。韩破虏没有说话。他坐在桌案前,从行囊中取出一块干净的白布。然后,缓缓抽出腰间那柄跟随他多年的长剑。“嗡——”剑身轻颤,发出一声龙吟。剑刃之上,寒光流转。映出他那双毫无波动的眸子。他就这样用白布,一遍又一遍,极为专注地擦拭着冰冷的剑锋。动作缓慢,而沉稳。屋内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亲卫看着将军的侧脸。看着那柄杀人无数的利剑。将剩下的话,全都咽了回去。……第二日,天色刚亮。韩破虏没有再去递什么拜帖。他直接带着那十几名亲卫,来到了渤海高氏的府邸门前。“开门。”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命令。守门的家丁见又是他们,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没听见昨天管家的话吗?赶紧滚!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韩破虏不再废话。他抬起脚。一脚踹出!“轰!”两扇厚重的朱漆大门。连同门栓一起,轰然向内倒塌!巨大的声响,惊动了整个高府!“什么人!敢闯高府!”“找死!”霎时间,数百名手持刀剑棍棒的护院家丁。如同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将韩破虏十几人团团围住。高氏族长高远。在一众族人的簇拥下,面色铁青地走了出来。“韩破虏!你好大的胆子!”他指着韩破虏,厉声喝道:“你这是要造反吗!”韩破虏无视周围那数百柄明晃晃的刀剑。他迈步跨过倒塌的大门。一步一步,走到了高远的面前。随后,缓缓拔出了手中的长剑。剑尖,直指高远的咽喉。“我不是来跟你们商量的。”他的声音,在数百人的包围中。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朵!“田,或者命。”“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