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另一边。北风如刀,卷起漫天飞雪。十骑黑影在苍茫的雪原上狂奔。马蹄翻飞,溅起碎雪。他们是韩破虏最后的希望。身后,追兵的号角声与喊杀声。如附骨之蛆,紧追不舍。不仅有身着大乾制式铠甲的边军。更有无数身手诡异、悍不畏死的黑衣死士。他们是来自各大世家的力量。是韩破虏昔日得罪过的所有仇敌,在此刻汇成了一张索命的巨网!“噗!”一支狼牙箭破空而来。精准地穿透了最后一名亲卫的后心。那名亲卫身体一僵。从飞驰的战马上栽落,砸进厚厚的雪地里,瞬间被染红。“老三!”为首的亲卫队长目眦欲裂,却不敢回头。他们不能停!“队长!你们先走!我来断后!”又一名亲卫勒住马缰,毅然转身。他拔出战刀,独自一人迎向了身后如潮水般涌来的追兵。刀光闪烁,血花飞溅。他如同一块投入洪流的顽石,瞬间便被淹没。但他用自己的性命,为同伴争取了宝贵的喘息之机。一个,又一个。亲卫们相继倒下。有的被乱箭射成刺猬,有的被围攻力竭,与敌人同归于尽。他们用血肉,为最后一人铺开了一条通往京城的路。风雪中,只剩下最后一骑。那名最年轻的亲卫。背上插着三支羽箭,鲜血浸透了棉甲。他的意识已经模糊,全凭一股意志力在驱使着身下的战马。京城!威远将军府!这是将军最后的希望!不知过了多久。一天?三天?五天?视线尽头。巍峨的京城轮廓终于出现!他眼中爆发出最后的光芒。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夹马腹!战马悲鸣一声,冲过最后一段雪路。亲卫辨认着那座熟悉的府邸。在战马倒下的前一刻,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怀中那个染满鲜血的油布包,奋力扔向了高墙之内!“噗通。”油布包落入院中的雪地。年轻的亲卫,身体重重摔在冰冷的墙外。他最后望了一眼那高墙,嘴角扯出一抹释然的笑意。将军……末将……不辱使命……他的气息,就此断绝。……威远将军府。老将军赵元,是韩定国的旧部。此时他正看着窗外的风雪,忧心忡忡。韩破虏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北境的消息传来,他根本不信那个孩子会反。“老爷,您看这是什么?”就在这时,一名家丁拿着一个沾着血迹、还带着体温的油布包,快步走了进来。赵元接过,打开。里面,是一封用血写就的信,和一个造型古怪的铁器。赵元展开血书。当看到那熟悉的字迹和最后的泣血署名时。他虎目圆睁,浑身剧震!再看那份画着铁器和详细说明的图纸,他瞬间明白了所有!阴谋!一个足以将大乾军神推入万劫不复的惊天阴谋!他握着血书,骨节发白。此刻,韩破虏已被天下人认定为叛逆。为他伸冤,就是与整个朝堂为敌。就是将赵家满门,送上断头台!他抬头,看向墙上挂着的先帝御赐的“忠勇”牌匾,又看向另一侧的全家福。忠义与家族之间,他陷入了天人交战。最终,他闭上眼。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再次睁开时,眼中只剩下决绝。“来人!”赵元的声音沙哑无比。“取我的孝衣来!”……与此同时,大乾,太和殿。乾帝吴烨高坐龙椅,脸色阴沉如水。殿下。以宰相魏玉道为首的文武百官,群情激奋。“陛下!钦差被殴,圣旨被拒!韩破虏拥兵自重,不听皇命,其反心已昭然若揭!”魏玉道手持玉笏,声色俱厉。“北境八百里加急军报,韩破虏接到圣旨后,非但没有回京请罪,反而殴打天使,公然抗旨!”“臣等恳请陛下,立刻下旨,将韩破虏就地格杀!其家人满门抄斩!以正国法,以儆效尤!”“请陛下下旨!”百官齐齐跪倒,声震大殿。吴烨本就因温保乐死、传旨太监被打,以及韩破虏“秘密造兵”之事怒火攻心。此刻被百官一逼,心中杀机彻底沸腾!好一个韩破虏!朕给你机会,你却公然抗旨!真当朕不敢杀你吗?!他眼中寒芒一闪,再无半分犹豫。“拟旨!”吴烨拿起御案上的朱笔。就在他的笔尖即将落下的瞬间——“陛下!刀下留人!!”一声嘶哑的呐喊,从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