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成帝和平六年(465年),这是一个夏天的傍晚,天空呈现出一种明丽的粉蓝色。平城周边的远山在夕阳的照射下,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夕阳的余晖如同一张金色的绒毯,轻轻地覆盖着这座都城。晴空湛蓝如宝石,几朵洁白的云朵悠悠地飘荡着,像是被微风随意摆弄的丝绸。街道上行人稀少,忙碌了一天的人们,此刻悠闲了下来。他们轻松漫步街头,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街边几个孩子正在嬉戏玩耍,嬉闹声在空气中回荡,为这个傍晚增添了几分活力。远处民居房顶,袅袅炊烟正升腾而起,那淡淡的烟雾在夕阳的映照下,给这座城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整座城充满着一种祥和宁静的气氛。
此时人们大多是正在家里忙着做晚饭,吃晚饭。突然,远处的皇宫里传出了洪亮而悠长的钟声,一位住在皇城根下的老者停下来细听,他一边听一边数着钟声,钟声一共响了四十五下。他对他的孙儿说:“祸临矣!今日主上晏驾!”
他的孙子愕然说:“安有是理?今主上春秋鼎盛,或乃太妃之丧耳。”
爷爷拊膺叹曰:“九五之尊,钟鸣四十五响。此天子崩殂之兆也,岂有谬哉!”
果然,第二天皇宫就对外发布消息了,说当今皇上拓跋濬已经病逝,年仅二十六岁。
拓跋濬是北魏王朝的第五位皇帝,他是太武帝拓跋焘之孙,景穆太子拓跋晃之长子。母亲为郁久闾氏。
拓跋濬聪明敏达,风仪异常,可惜拓跋濬只在位十三年。他在位期间,平定内乱,休养生息,改革官制,恢复佛教,始建云冈石窟,政绩颇丰。和平六年(465年)五月病逝,谥号文成皇帝,庙号高宗。
皇家为拓跋濬举办丧事的时候,他的皇后冯蓉哭得死去活来。皇帝死时,皇后才二十四岁,可谓正值青春年华。这么年轻便成了寡妇,难免她要哭得死去活来了。
皇帝的葬礼繁复而多礼。葬礼举行了三天三夜还未结束,已经把参加葬礼的众人累个半死,但谁也不能半途而废,早早退出啊!必须得坚持到底。大行皇帝的皇后、嫔妃们带着皇子、皇女们一直跪着,膝盖都跪肿了。等一切程序都办完毕了,大家都已昏昏沉沉。不过还没完,还有最后一道程序,就是把皇帝生前穿过的御服和用过的器物从皇帝的寝宫中搬出来,堆在宫门前,放一把火烧掉。
火堆点燃,火越烧越旺,火苗蹿得老高,还伴随着噼里啪啦的炸裂声。此时,皇后冯蓉缓缓地从人堆中站起来,悲痛地大声呼叫着拓跋濬的小名,“乌雷,乌雷,且待妾……”然后一头扎进了火堆,她要陪皇帝驾鹤西去。
跪着的众人吓得呆若木鸡,只知惊呼,不知所措。有个太监眼疾手快,连忙扑身过去把皇后从火堆里拉出来。好在拉得及时,皇后没有生命危险。良久,皇后才苏醒过来。只是头发被烧焦了,额头上有一块皮肤被烧伤,休养了几个月才养好了伤。
朝廷内外百官、皇室亲疏成员都亲眼看见了冯皇后这一惊人的举动,经过这场火里逃生,冯蓉得到了大家的敬佩和信任。权力这个东西就是这样的,很多情况下拿到权力,并不是靠什么野心、计谋、宫斗,而是紧急状况下,被心甘情愿地授权或让渡过来的,这是被授予的权力。一些人原本是十分怀疑冯蓉,她正值如花的华年就成了寡妇,能否守住她的心和这份家业?现在,怀疑她的人被打脸了,纷纷对她投来敬佩的目光,佩服她的刚烈。她能投身火海,以身殉夫,谁还敢质疑她不爱自己的丈夫,不忠于自己的丈夫呢?
文成帝拓跋濬在位时,十分信任一个鲜卑人乙浑,对乙浑委以重任,甚至把禁军都交给他掌管。尝到权力滋味的乙浑,在拓跋濬死后,在权力上想更进一步。乙浑爬上权力之巅,得从他攀上一个人说起,这人就是常太后。
这天天气晴朗,阳光明媚,从小养大文成帝的奶妈——常太后要去城外佛寺拜佛祈福。阳光洒在郊外的驿道上,常太后乘坐华丽马车缓缓前行,她身着绫罗绸缎,盛装打扮,车外有大批奴婢步行跟随。
突然,前面来了一支红红绿绿、吹吹打打的结婚迎亲队伍,人多嘈杂,狭道相逢,那拉车的马哪里见过这阵仗,它受到了惊吓,嘶鸣着扬起前蹄,整个马车剧烈地摇晃起来。车上的常太后惊恐地尖叫着,身体失去平衡,在车厢内东倒西歪。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在迎亲的队伍中有一男子如闪电般冲了过来。他身姿矫健,眼神坚定,迅速抓住缰绳,用力往后拉。他的手臂肌肉紧绷,青筋暴起,显示出强大的力量。男子的双脚稳稳地扎在地上,与惊马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较量。
惊马奋力挣扎,试图挣脱控制,但男子毫不退缩,紧紧地拉住缰绳,口中不断发出低沉的吆喝声,试图安抚惊马的情绪。经过一番艰难的搏斗,惊马终于渐渐平静下来,不再狂躁不安。
常太后从惊吓中缓过神来,她感激地看着那男子,眼中闪烁着泪花。男子则微微点头,示意常太后已经安全。此时,周围的人们纷纷围上来,对男子的英勇行为赞不绝口。这男子就是乙浑,他是今天结婚的新郎的亲友。从此以后,他便与宫中的常太后认识了。
乙浑原是守卫京城的禁军中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