妒,此刻被一种巨大的失落和难以言喻的酸楚彻底取代。
整条金华火腿!
那得值多少钱?多少肉票?够她家吃多久的荤腥?
她死死盯着那条暗红色、油汪汪、象征着泼天富贵的巨物,手指下意识地抠紧了晒台粗糙的竹竿,指节都泛白了。
她嘴唇嗫嚅了几下,终究没敢再像往常那样阴阳怪气地刺上几句,只是那眼神,依旧像生了锈的铁钩子,死死钉在那条火腿上,几乎要将它洞穿。
这条七斤多重、形如琵琶、暗红油亮的庞然大物,被张秀英和李桂花如同迎请圣物般,小心翼翼地“请”进了阳家前楼最显眼的五斗橱顶上——这是家里最干净、最体面、最不容亵渎的位置。
它往那一放,瞬间成了整个石库门当之无愧的焦点。
那股霸道而醇厚的咸鲜肉香,无孔不入地弥漫开来,仿佛给整个空间都镀上了一层金贵的油光,连空气都变得“值钱”起来。
邻居们进进出出,有意无意地放缓脚步,目光总忍不住往阳家敞开的门里瞟,压低声音的惊叹和议论,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