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爷公?!”
江天闻言神情轻轻一动。
所谓的虎爷公,是南方一些地区会祭拜的神灵,其原型多为被神明降服的老虎精。
一般虎爷公不会作为主神祭拜,它扮演的角色通常为神灵的坐骑。
但此间的虎爷公,却是占据了主要的位置。
不大的庙宇之中,虎爷公的雕像占据了大半。
随着李文挥动的手臂,江天和四目同时看向庙宇深处。
庙宇不大,甚至可以说是简陋,土坯墙上糊着一层发黄的草泥。
正中央的神龛里,供奉着一尊半人高的猛虎石雕。
石雕通体刷着彩漆,但年代久远,漆皮大片大片地剥落,露出底下灰白的石质,斑驳陆离,如同老虎身上得了什么恶疾。
猛虎呈下山之势,四爪抓地,虎尾高高翘起,张开的血盆大口中,獠牙交错,舌头赤红如血。
一双铜铃大的虎目,本应是威风凛凛,但不知是工匠手艺问题,还是岁月侵蚀,那眼珠子画得有些歪斜,瞳孔漆黑,直勾勾地盯着庙门外,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和贪婪。
香案上,香火缭绕,但那烟气却不似寻常庙宇般祥和,反而凝成一股灰黑色的细线,丝丝缕缕地缠绕在虎爷公的石像上,仿佛活物一般。
“这神像有问题啊......”
“身在庙宇之中,但浑身上下却缠满了怨气,这是......邪教的手笔?!”
四目皱着眉头开口道。
“不知道......”
“这里的村民身上也沾染了邪气~~”
“那个叫李文的人手臂处,还有两个黑手印,上面散发着阴冷的气息,看样子......应该是水鬼留下的。”
江天指着那黝黑汉子开口道。
四目眼中光芒一闪,看向了那个叫李文的汉子,果然看到了对方手臂上的黑印。
“除了这个李文,其余的一些村民也沾染上了一丝邪气~~”
江天环视一圈,低声开口道。
“难道......是水鬼?!”
“但感觉这神像上的气息不太像水鬼的~~”
四目仔细感受那雕像上的气息,然后轻轻的摇头道。
“也说不定,真的有一尊虎爷公在呢~~”
江天目光闪烁,道。
“你是说,老虎精?!”
四目眉头轻轻一挑。
“我只是也只是猜测......”
“先听听他们怎么说。”
江天勒住马缰,让马车停在人群外围,并不急着插手。
庙门前,一个拄着拐杖、山羊胡子都白了的老头,被几个后生搀扶着,挡在最前面,对着那名叫李文的汉子痛心疾首地呵斥。
“李文!你疯了不成!虎爷公是我们村几百年的守护神!你爹,你爷爷,哪一辈出船前不来拜虎爷公?你今天敢砸了祂,你对得起李家的列祖列宗吗!”
“守护神?!”李文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声里却带着哭腔,“村长!我问你!什么狗屁守护神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信徒死在水里,连尸首都捞不回来?!”
“那是意外!”村长身旁一个壮汉立刻反驳道,“海上风浪无情,谁也说不准!怎么能怪到虎爷公头上!”
“意外?”李文的眼珠子更红了,他一把推开面前的人,指着自己的胸口,对着所有人嘶吼,“出海那天,风平浪静!我爹还说,是虎爷公保佑,今天肯定能满载而归!我们上了三炷香,磕了九个头!把家里最好的腊肉都拿来供奉了!”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带着一种撕心裂肺的绝望。
“可船刚开出去不到十里地!就他娘的平地起了一股妖风!那浪头比房子还高,一下子就把我们的船给掀了!我老婆,我老爹,就掉进水里!我看得清清楚楚,他们就在我旁边,我伸手去拉,怎么都拉不上来!就好像......就好像水底下有只手,死死地拽着他们的脚脖子!”
李文说着,一个七尺高的汉子,竟当着全村人的面,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拳头狠狠地捶着地面。
“为什么......为什么拉不上来......我爹,我老婆,都死了......”
这一番声泪俱下的控诉,让周围一些看热闹的村民也动摇了。
但那村长却依旧固执,他用拐杖重重地顿了顿地,声色俱厉:“胡说八道!肯定是你们在海上触怒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与虎爷公无关!虎爷公只会保佑我们,怎么会害人!”
“不干净的东西?”李文猛地抬起头,脸上混着泪水和泥土,表情却变得狰狞无比,“没错!就是不干净的东西!就是这虎爷公养的伥鬼!”
“伥鬼?!”
这两个字一出,全场瞬间安静了一瞬,连那些阻拦的人脸上都闪过一丝惧意。
“你......你别胡说八道!”村长气得胡子都在抖,“什么伥鬼!那是老一辈传下来的瞎话!”
“瞎话?”李文冷笑一声,从地上爬了起来,抹了一把脸,眼神怨毒地盯着那虎爷公石像,“传说被老虎吃了的人,魂魄离不了身,会被老虎奴役,变成伥鬼!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