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卫国两兄妹在屋里吃的……那叫一个香!
这年头,人们对荤腥的气味有着近乎本能的敏感。
这诱人的肉香,毫不客气地飘进了隔壁贾家。
贾家的饭桌上,稀得能照见人影的棒子面粥冒着可怜的热气,连个窝窝头的影子都没有。
一家人捧着碗,刚习惯性地吸溜一口,那股子霸道勾人的肉香就钻进了鼻孔。
贾张氏捧着碗,喉咙里那口稀粥怎么也咽不下去了,只觉得嘴里寡淡得发苦。
她猛地撂下碗,浑浊的眼睛死死瞪着何家方向,咒骂冲口而出
“天杀的何卫国!大清早的就关起门来吃独食!肉包子!香死你们得了!也不知道给老人送两个来尝尝!”
“雨水那小丫头片子吃那么好,能顶什么用?还不是个赔钱货!”
秦淮茹吓得脸色一白,赶紧压低声音劝阻
“妈!您小声点儿!别嚷嚷!让何家老大听见了可了不得!昨儿那亏还没吃够吗?”
贾东旭也缩着脖子,连连点头,声音带着后怕
“妈!您消停点吧!那何卫国……那就是个活阎王!昨儿您自己个儿……”
他话没说完,但意思清楚得很。
“呸!”
贾张氏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转头,唾沫星子几乎喷到贾东旭脸上
“你个窝囊废!怂包软蛋!你老娘被人打了,你就跟个锯了嘴的葫芦似的,连个屁都不敢放!白养你这么个儿子!没骨气的东西!”
贾东旭被骂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梗着脖子小声顶了一句
“妈!是您先骂人家雨水的!”
“再说……再说他那拳头,那身板儿……我……我拿什么跟他说理去?”
说完,他立刻低下头,捧着碗恨不得把脸埋进去。
……
何家这边,气氛也不全然和谐。
傻柱看着大哥何卫国和妹妹雨水吃着香喷喷的肉包子,自己面前却空空如也,心里那股委屈劲儿直往上拱。
虽说他是厨子,不缺这口吃的,工资也买得起,但大哥这区别对待,让他觉得不公平,脸上就挂不住了。
他猛地站起身也不看人,气鼓鼓地一甩门帘就冲出了屋子。
刚冲出大院门口,傻柱那股闷气还没散,就被门口停着的一辆墨绿色军用吉普车镇住了。
车门打开,一个穿着挺括中山装、气度沉稳的四十多岁中年人走了下来。
那人看到傻柱,主动上前,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小同志,你好。请问何卫国家是住这个大院吗?”
傻柱心里那点气性被这阵仗和对方的气势一冲,顿时消了大半。
他赶紧点头,语气不自觉地恭敬起来
“是,何卫国是我大哥。”
中年人闻言朗声一笑,上下打量着傻柱
“嘿!你小子就是傻柱吧?你哥可没少跟我念叨你!”
他拍了拍傻柱的肩膀,态度很亲近。
傻柱一听这话,心里那点委屈“噗”地一下,像被戳破的气球,彻底瘪了,反而升起一股隐秘的得意——
大哥在外人面前提起过我?
还是这么一位开着军用吉普的大人物面前?
他立刻挺直了腰板,脸上堆起笑容
“啊?真的啊?那个……叔……呃,您找我哥?我带您进去?”
中年人爽朗地摆摆手
“叫什么叔!你哥管我叫大哥,你也跟着叫大哥就行!我姓周,叫我周大哥!”
“哎!周大哥!您跟我来!”
傻柱的声音都透着一股殷勤劲儿。
他瞥见阎埠贵在墙角探头探脑,但被周振邦的气场慑住,愣是没敢凑上来搭话。
周振邦转身从吉普车后座拿出一个鼓鼓囊囊的帆布包,这才跟着傻柱往院里走。
“大哥!大哥!周大哥来找你啦!”
傻柱人还没到中院,大嗓门就先嚷嚷开了,带着点显摆的意味。
屋里的何卫国闻声立刻迎了出来,看到周振邦,脸上露出真切的惊讶和热情
“营长!您怎么亲自跑来了?”
周振邦佯怒地捶了他肩膀一拳
“叫啥营长!都脱军装了!叫大哥!再整这虚头巴脑的,我可生气了!”
他语气亲昵,带着老战友特有的熟稔。
“得嘞!周大哥!快屋里请!”
何卫国笑着把周振邦让进屋,转头对雨水吩咐
“雨水,赶紧给周大哥倒杯水!”
“哎!”&nbp;雨水清脆地应了一声,小跑着去拿暖瓶和杯子。
周振邦在屋里坐下,目光扫过雨水,眉头不易察觉地蹙了一下,转向何卫国,语气带着长辈式的关切
“卫国,这就是雨水吧?这孩子……太瘦了,有点脱相啊,一看就是亏了身子骨。你这当大哥的,可得想法子好好给她补补!”
何卫国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您说的是,周大哥。”
说完,他又习惯性地瞪了旁边缩着脖子的傻柱一眼。
傻柱被大哥一瞪,下意识地又缩了缩身子,不敢吱声。
周振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