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节捏得她有点疼,皮肤下的骨头都发紧。但周苓没挣,她就那样看着他,看着他眼里的火越来越亮,看着他呼吸慢慢变粗,喷在她脸上,带着酒精的热和颜料的涩。空气突然变得很稠,像被颜料粘住了,连月光都好像慢了下来,在他们之间晃。
他低头,吻住了她的唇。他的唇很烫,带着二锅头的辛辣,还有一点颜料的微涩。周苓闭上眼,能感觉到他另一只手慢慢绕到她腰后,掌心沾着颜料,蹭在她衬衫上,凉得像一片薄冰。他的吻很用力,却又带着点迟疑,像在确认什么,又像在释放什么——是刚才泼在墙上的愤怒,是憋了十年的压抑,还是此刻涌上来的、连他自己都没分清的**。
周苓的手指慢慢蜷起来,抓住了他的衣角。布料上沾着颜料和汗水,又凉又热。她能听见他的心跳,和她的心跳撞在一起,在空旷的仓库里响,盖过了颜料干透的细微声响,盖过了窗外风吹过树枝的声。月光落在他们身上,把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投在那面涂满颜料的墙上,像一幅没画完的画,红的、黑的、蓝的,都在影子里慢慢融成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