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拉德不太习惯脚下没有坚实地面的感觉。
空战对于一位专精塑岩魔法的魔法师来说还是太过于玄奥。
尽管俄波拉在他后腰处刻印的法阵让弥拉德凭借本能翾旋于空,但这并不代表他过往的战斗经验能在空战中派上用场。
说白了……他更习惯在地上造个土疙瘩然后缩进去,魔力最大出力把天上飞的什么双翼飞龙啊狮鹫啊巨龙啊射得满身窟窿。
这一战术被老友亲切地调侃为王八战法,弥拉德倒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反正能赢就够了。
思索间,他的高度已经和律动着的赤星们平齐。
饶是有风魔法构建的隔温层的保护,弥拉德也还是汗如雨下。
他升空前就脱掉了可能会影响行动的教袍,只留贴身的衬衫与长裤。此刻这单薄的衣物却恍若铁处女般的酷刑,湿黏的布料犹如第二层皮肤紧紧贴在身上,隔温层内好比蒸笼。
但如果没有隔温层…恐怕汗液刚一分泌就会被蒸发徒留盐痕吧。
弥拉德抬头看向正前方,以数百为计的闪耀赤星中央,女孩早已等候多时。
炽烈的群星以她为中心律动,自转,环绕。
蕴含毁天灭地魔力的造物在她身旁恰似最听话最懂事的奴仆,弥拉德甚至能从无意识的火球中看出卑微与臣服的情绪。
她今天没有梳双马尾,或者说…她没办法保留双马尾的发型。
世间少有衣物与铠甲能在那种极端的高温下幸存…发圈自然也不例外。
耀眼夺目,如烈焰一般挑染赤色的金色长发在空中飘荡,琪丝菲尔那与融金瞳色的眼眸也毫不逊色,即使在亮度如昼日的火球簇拥下也闪闪发亮。
几缕跳跃闪烁的火焰燎过少女裸裎相对的身躯,在关键部位稍作停留,镀作简约大气的武装。她手中长枪已经融化得不成样子,滚烫的金属液沿着枪身滴落,缺损的部位立刻被涌动的活火填满。
看清来者,琪丝菲尔笑了起来。
她的笑容极具感染力,不带丝毫阴霾,面庞上有些红晕。
夺取了整座城市魔力源的罪魁祸首在空中伸展着腰肢,为接下来的激战做好准备,
“让我久等哦…大叔你来得可真迟啊。怎样,我这身,很帅气吧?”
弥拉德看向女孩的胸前区域,他并不关心女孩一览无余的浑圆与沟壑,有别的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看到了女孩的心脏。
一下又一下,强而有力地泵送魔力。
他为什么能看到心脏?
眨了眨眼睛,弥拉德这才意识到琪丝菲尔胸前的异样。
妖艳的,闪烁流光的纹路。
本应是白皙肌肤的位置已经被红色的纹路覆盖,一颗结晶径直嵌在了纹路的中心位置,也就是她的胸口偏左,直抵胸壁内部。
他这才得以透过结晶窥见女孩的心脏。
为了适应远超自身容纳极限的魔力,琪丝菲尔将用于承载魔力的器官强行融入了自己体内,如此一来,才能让庞大的能量融入身躯。
心跳之声响彻云霄,漫天赤星回之以同频的律动。
原来那些赤星的律动都只是在跟随女孩心跳的节奏,或许从一开始她就熟练掌握了这海量的魔力,放出这些赤星只是她为了测验自己得到的魔力能做到什么程度,而非因无法控制释放出的弃子。
“真是天才,”弥拉德也不禁赞叹这个后辈实在是太超乎他的想象,“你的生命还剩多久?三小时?三天?三个月?光是维持你的生命体征每分每刻就要消耗巨大的魔力…”
这是条必死之路。
弥拉德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踏上这条道路的决心,想必她早已做好。
现在,弥拉德只好奇琪丝菲尔甘愿献出生命的理由。
“大叔你盯着人家胸部看了半天结果就说出这种话哦?我当然是天才了!疯子…或许吧~”
琪丝菲尔叉着腰,笑得灿烂,“现在我是最强勇者啦!比大叔你要强,比诺斯库里姆家的小丫头要强,比雷斯卡特耶其他的所有勇者都要强!”
“比任何人都要强…然后呢?”
“然后,我会制止雷斯卡特耶的入侵,回到那个国家,将那里的污垢与恶浊暴露在我的火焰下,焚烧殆尽!那些沽名钓誉的官员,以权谋私的神职,藏污纳垢的贵族们…我要杀了他们!”
她的笑容实在灿烂,神情又充满憧憬,像是小女孩在为自己敬爱的长辈绘制未来的天真蓝图:一个小庄园,有鸡有狗有猫,还要有大大的果树结下的果子一颗自己吃一颗给你,不用担忧不用害怕,因为天上会自己下松饼,
“在那之后…我就会因为魔力耗尽而死吧。哦对了,大叔,你可以在我的葬礼上主持安魂弥撒吗?”
“你杀了邪龙,却不打算凯旋吗?”
弥拉德沉默了,获得能胜过国内所有人的力量后然后杀死所有恶人…这实在是太像琪丝菲尔能做出来的事,他甚至不曾怀疑对方话语的真实性。
“我没什么政治头脑啦,也不知道怎样才能领导大家走上更好的生活。放一把火后跟着葬身火中就挺好的,有种功成名就后退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