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余地。
她不能死。
这个念头,如同黑暗中的一点火星,瞬间在她的脑海中燃起。她想起了父亲憔悴的脸,想起了父亲每次吃药时,都会看着药盒,小声说“等乐乐好了,我就不吃这么贵的药了”;想起了乐乐躺在病床上,笑着跟她说“姐,等我好了,咱们一起去看海”;想起了妈妈临终前,拉着她的手,说“小悦,你要好好照顾爸爸和乐乐,好好活下去”。
她还有家人要牵挂,还有责任要承担。她不能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死在这片陌生的荒原上。
求生的本能,暂时压倒了恐慌和绝望。她必须动起来,必须找到水,必须找到能避寒的地方,必须活下去。
她咬着牙,直起腰,再次看向远方。远处的丘陵虽然看起来很远,但至少是一个明确的方向。那里有岩石,也许能找到山洞,用来躲避夜晚的寒冷;也许在丘陵附近,能找到水源,或者看到人类活动的痕迹。
她深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呛得她咳嗽了两声,却也让她的头脑更清醒了一点。她迈开脚步,朝着丘陵的方向,深一脚浅一脚地开始跋涉。
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艰难。脚下的地面坑坑洼洼,干裂的泥土很容易打滑,她好几次都差点摔倒。干枯的蒿草没过了她的膝盖,坚硬的茎秆划过她的裤腿,因为裤腿有之前摔破的洞,蒿草的尖刺直接划伤了她的皮肤,留下一道道细小的血痕。
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胸口发闷,像是有一块石头压在上面。每走几十步,她就要停下来,扶着旁边的石头,大口地喘着气。视线也开始逐渐模糊,眼前的蒿草变成了一片晃动的黄色,远处的丘陵也变得忽近忽远。
她的手,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左边的口袋,原本放着手机和钱包,现在空空如也,只剩下一点干了的雨水痕迹;右边的口袋,只有几片鼻烟壶的碎片,硌得她的大腿生疼。她甚至连一块纸巾、一颗糖都没有带在身上。
绝望感再次袭来,像潮水一样,试图将她淹没。她的脚步越来越慢,身体也开始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要瘫倒在地。
就在这时,她的脚尖突然踢到了什么东西,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啪嗒”声。
那触感很硬,不是泥土,也不是蒿草的根。她的身体顿了一下,麻木的大脑反应了几秒,才意识到自己踢到了东西。
她低下头,浑浊的目光费力地聚焦在地面上。昏黄的天光下,她看到一小片白色的东西,半埋在灰褐色的泥土里,只露出一个小小的角。
是什么?石头?还是……
她蹲下身,膝盖因为长时间站立和疼痛,发出了“咯吱”的声响。她伸出颤抖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拨开上面的泥土。泥土冰冷而粗糙,钻进了她的指甲缝里,冻得她指尖发麻。
随着泥土被一点点拨开,那片白色的东西终于露出了全貌——是一块陶片!
陶片不大,只有巴掌心那么大,边缘很粗糙,显然是手工制作的。颜色是灰白色的,表面还有一些细小的裂纹,应该是年代久远的缘故。最让她激动的是,陶片的正面,有一道模糊的、人工刻划的痕迹——是一道简单的弧线,虽然已经磨损得很厉害,但能清晰地看出来,这是人为刻上去的,不是自然形成的纹路。
人工的痕迹!
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类存在!而且,这些人类会制作陶器,有自己的文明!
巨大的激动和一丝微弱的希望,像暖流一样,瞬间涌遍了她的全身。她紧紧地攥着这块陶片,陶片的温度比她的手还冷,却让她感觉到了一丝真实的暖意。有人类,就意味着可能有村庄,有水源,有食物,有她活下去的希望!
她站起身,因为激动,身体都在微微颤抖。她抬头看向远处的丘陵,眼神里多了一丝坚定——也许,那些人类就在丘陵附近!也许,她很快就能找到帮助!
然而,这份激动和希望,只持续了几秒钟。
下一秒,她的耳朵,捕捉到了一点异样的声音。
不是风声,风声是“呼呼”的,带着蒿草的“沙沙”声;也不是她自己的脚步声,她已经停下了脚步。
那是一种极其轻微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枯草丛中缓慢地移动,压弯了干枯的蒿草茎秆。
而且,这声音不止一个方向传来。
左边,大约十几米远的地方,有“窸窣”声;右边,更远一点的地方,也有类似的声音;甚至,她感觉身后,也有什么东西在靠近,只是声音太轻,她不敢确定。
上官悦浑身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
她猛地站直身体,紧张地环顾四周,心脏狂跳得几乎要跳出胸腔,“咚咚”的声音在耳朵里响得格外清晰。她的手,下意识地攥紧了掌心的陶片和鼻烟壶碎片,碎片的边缘再次划破了她的掌心,渗出的血珠沾在陶片上,带来一阵尖锐的疼。
是野兽?还是……这个世界的“人”?
如果是野兽,她手无寸铁,身体虚弱,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如果是这个世界的人,他们会是友善的吗?还是会把她当成入侵者,或者猎物?
那“窸窣”声还在继续,而且越来越近。她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