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致远掐眼珠子看不上这个小舅子,但人家是老丈人的心头肉,家中独子,他也只能处处忍让。“阿庸来啦,快坐!”他笑着起身给沈庸拉出椅子。沈碧婷柳眉微颦,对胡致远刚才的态度也很不满意。但毕竟还是要给些面子,她对着弟弟佯嗔道:“他怎么说也是你姐夫,说话注意点。还有啊,你赶紧回家去,别总在这里鬼混。为了个青楼女子,也不嫌丢人!”沈庸早已对姐姐的苛责习以为常。他嘿嘿一笑,坐在椅子上迫不及待地开始显摆。“姐,姐夫,你可知道‘笠诗仙’?”被他这么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胡致远和沈碧婷都有点懵。什么“笠诗仙”?难不成这家伙最近要跟那些道士学升仙?看到二人满脸错愕的表情,沈庸顿时来了成就感。他把今天飘香院发生的事情仔仔细细说了一遍。还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纸。他可记不住“笠诗仙”的那些好诗,临走的时候花银子买来了别人记录的纸张。他朗读了那首林欢送给图雅的诗。慕若兰、沈碧婷、胡致远全都呆住。可想而知此等传世佳作对他们所产生的震撼。沈碧婷毫无血色的俏脸瞬间变得红润了几分。“能有如此文采,这位‘笠诗仙’究竟是何人?”胡致远还是第一次看到沈碧婷这种激动的样子,而且……还是因为别的男人。他心中顿时不悦。“能去烟花之地卖诗,想来也是那种沽名钓誉之徒,不知道磨砺了多久才侥幸写出一首好诗。”沈碧婷出阁之前,不仅是昌平第一美女,还是第一才女。尤其是在写诗这方面,她可称痴迷。如今听到胡致远酸味十足的话,她当即拧着眉头,不悦道:“烟花之地又当如何?多少文人雅士皆成就于烟花之地。即便磨砺一生,你也写不出此等惊世之作。”胡致远没想到自己夫人居然丝毫不给面子,且言语如此犀利。他叹了口气,不打算争辩。沈庸也马上跳出来,呵斥道:“胡致远!你莫要胡说!每轮出题都不同。当时只有一盏茶的时间作诗,人家‘笠诗仙’写完之后,根本就没打算递上去。人家甚至都已经把写好的诗给扣在桌面上了。”这句话让沈碧婷更是一惊。“阿弟,你说的是真的?”沈庸就把那一段的细节说了出来。沈碧婷当即压不住嘴角,眼睛里已经开始冒出小星星。如此看来,惊才绝艳的“笠诗仙”还是个不看重虚名之人。当今大炎,凡是文人都标榜自己如何出尘脱俗,不注重名利,但又有几人能真正做到?像“笠诗仙”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雅士。沈庸将另一张纸递过去,“你们看看,这是‘笠诗仙’离开之时,给大家留下的劝学诗。”沈碧婷迫不及待地接过去,胡致远也凑过去一起看。可这次看完之后,胡致远冷笑了几声。“呵呵呵,果然漏了底。此人心性不端。这劝学诗明摆着教唆读书人逐利。甚至还用女色诱惑读书人向学,简直是令人不齿。”沈庸却似乎早就料到了胡致远的反应,刚要用“笠诗仙”后面的话来打击胡致远,一直盯着劝学诗的沈碧婷却猛地摆手。“别说话!”在场人皆愣。片刻之后,沈碧婷激动的神情似乎达到峰值,娇躯都有些止不住颤抖起来。“好!好!好一首劝学诗!”看到自己夫人读别的男人写的诗好似着了魔,胡致远心里气不打一处来。不就是写诗吗?我也会啊!再说了,平时我写诗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这么激动?沈碧婷眸光闪烁,看向沈庸。“阿弟,这位‘笠诗仙’可是在告诫天下读书人,想要为家为国,必须先为己拼搏?”沈庸懵了。这些都是我的词儿啊。怎么都被你说了?“呃……你说对了。当时在场所有读书人都对着‘笠诗仙’行了叩拜大礼。”沈碧婷如水般的眸子顿时瞪得滚圆,脑海中浮现出头戴斗笠,英姿飒爽的“笠诗仙”负手而立,接受众人膜拜的场景。不知不觉间,她竟有些痴了。沈庸见状,自是更加得意几分。“嘿嘿,阿姐可知我与‘笠诗仙’的关系?”仿若从梦中被惊醒的沈碧婷一把拉住弟弟的手。“阿弟与那‘笠诗仙’难道还有渊源不成?”沈庸铺垫了这么久,等的就是这句。他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灰尘,用茶水漱口之后,又把自己的衣襟整理了一番。其余三人看得嘴角直抽抽。不清楚这胖子究竟要闹哪样。只见沈庸在左侧高高抱拳道:“‘笠诗仙’他老人家,乃是我的义父大人。”“噗”“咳咳咳……”正喝茶水的胡致远直接呛了一口。慕若兰倒是没有太大感觉。毕竟跟谁都不熟,也不了解。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