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颇不以为然:打听宁修年?找他这个大理寺“百事通”岂不是更直接?找卓鹤卿——能问出什么名堂来?
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如今看来,卓鹤卿与程怀瑾确实是各怀心思。一个借酒探问,想摸清沈月疏与“眼前人”的过往;另一个看似从容,实则关切着她与“眼前人”的如今。
“其实……这些也都是听她妹妹沈月明说的,不见得就是真的。”
程怀瑾被他这一脚踢醒,顿时如梦初醒,心中暗叫不好。
今日这分明是一场鸿门宴,自己方才一盅酒下肚,竟一时失言,差点害了月疏。
左云峰瞧出气氛不对,忙举起酒盏轻轻晃了晃,借着酒液的涟漪岔开话头:“怀瑾,你得多劝劝怀悦才是。那新科榜眼心里早装着人了,据说他刚来乐阳时帮过他,一见倾心,只是不晓得是哪家姑娘,一直没找到而已。怀悦就算再掏心掏肺,怕也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欢喜。”
他话音稍顿,语气里带着几分打趣:“再说了,怀悦那性子多烈啊,活脱脱像只刺猬,可别到时候把人家温文尔雅的榜眼给扎个满头包。”
程怀悦性子泼辣爽利,在乐阳城算是个响当当的人物,连卓鹤卿那般清冷孤绝的人,都听过她的名头。
宁修年和程怀悦,一个是南苏转运使家的温润公子,一个是徐国公府的刁蛮公主,本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可宁修年不过是在骑马场多看了几眼程怀悦,这姑娘竟一眼万年,一头栽进了情网,对宁修年围追堵截不成,便偷偷扮作宁修年府里的丫鬟,想方设法去接近心上人,惹得宁府鸡飞狗跳。
三人不约而同想到那榜眼被程怀悦折腾得手足无措的模样,再也忍不住,顿时哈哈大笑起来,连席间的气氛都跟着热络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