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才缓缓抬眸,眸中掠过一丝了然的微光,却未开口多言,只是将书册轻轻放在桌案一角。
方才青桔复述的细节,恰好印证了她先前的猜测——看来卓鹤卿,果然如她所想那般,藏着不为人知的隐情。
“姑娘,您说……大人他会不会是有什么隐疾?”
青桔把声音压得更低,连呼吸都放轻了些。
她原以为姑娘听完从流那番话会像往常那般,同她一道细细拆解其中关节,可姑娘今日却反常地缄默着,半句话也不肯多提。
这份沉默像块浸了水的棉絮,堵得青桔心里发慌,终究还是按捺不住,把本不该由她置喙的揣测漏了口风。
“休要胡猜。”
沈月疏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定调,抬眼时眼底已掩去了方才的犹疑:
“许是他与陈御医私交素来亲近,不过是寻常煮茶论事罢了。”
她怎会不知青桔的心思?她心里的疑虑早已和青桔拧成了一股绳。
可有些话,连亲近如青桔也不能说——卓鹤卿是旁人眼中霁月风光的君子,更是自己的夫君,这般涉及颜面的揣测,哪怕只是私下闲谈也有失体面。
青桔见沈月疏语气里没了半分谈下去的余地,纵使心里的疑团仍没解开,也不敢再追问。
她悄悄攥了攥衣角,垂首应了声“是”,转身取过床尾叠得整整齐齐的锦被,轻手轻脚地为沈月疏铺展开来。
收拾好床铺,青桔忽然又想起方才撞见春喜的事,便转头对沈月疏说道:
“姑娘,方才我在门口撞见春喜,她竟破天荒地喊我‘青桔妹妹’——真是活见鬼了,平日里哪有这样的客气!”
“晚膳后我便让春喜回去了,她怎会这个时辰还在梅园?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只怕她又揣了什么歪心思。”
沈月疏轻声说道,语气里透出几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