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沈安和萧珩对视一眼,均十分震惊。
沈安摇摇头,说“不可能,仵作用银针探过,银针没有变黑。”
江沐雪小心地选择着措辞“也许有一些毒,不会使银针变黑。”
沈安眉头皱起,表情十分纠结,只是侧目看着眼前的江沐雪,不置可否。
萧珩见状轻咳一声“我确实听说有些西域奇毒无法验出。”
“但阿兰只是一个绣娘,为何会遇到西域奇毒。”
萧珩闭上了嘴,沈安说的对。
他也觉得这个说法太过可疑,但他除了相信江沐雪,别无选择。
江沐雪没有理会两人,兀自检查着尸体“死者左手指腹有许多细小伤口,可能是刺绣时伤到的。左手虎口一处割伤,右侧肩膀一处割伤,左侧大腿一处割伤。伤口不整齐,有分叉,不像是一口气割下来的,可能是在争抢时意外割伤。”
“她跟人抢过刀?”萧珩问道。
沈安不以为意“她因刀伤致死,与人抢刀不足为奇。”
“所有刀口都很表浅,没有伤到重要血管,出血量应该不大。”江沐雪拿了软布擦了手,“我认为是毒杀。”
沈安看着江沐雪,眼神中带着警惕。这个人说是江楚弘之女,略懂医术,但不过是女流之辈,怕不是这人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信口开河。
“我们缉事司的仵作每个都经验丰富,你为何如此笃定?人命不是儿戏。”
“沈安,慎言。”
沈安突然意识到萧珩还在身边,忙拱手躬身“属下失言。”
“罢了。”萧珩表情严肃,他知道江沐雪没有信口胡说,但这说法确实太过蹊跷,“你可知她中了什么毒。”
江沐雪眼神回避。她怀疑是氰化物,但,这氰化物是从哪里来的?而且,她也不能说出“氰化物”这三个字。
“我不知她是如何中毒的。”江沐雪答道。
答非所问,江沐雪有所隐瞒。
萧珩眯起眼睛看向江沐雪,没有戳破,他思索了片刻,说“如果她确实是中毒而亡,那她身上的刀伤是怎么回事?”
“沈大人。”江沐雪说,“能带我们去阿兰家里看看吗?”
“这……”沈安有些犹豫。他遇到难题的时候,确实会叫萧珩来帮他理一理思路,但从没去过现场。毕竟他是三皇子,堂而皇之地出去也不合适。
萧珩看出了沈安的犹豫,于是说“我行动不便,她去便好,让长青陪同。”
“殿下,这样夫人会太过辛苦。”
“别找这些借口了。我去看看,说不定会有新发现。如果不行你直接拒绝就行。”
江沐雪如此有话直说,沈安反倒不知如何应答。
“那就,有劳夫人了。”
“你叫我名字就行。”
“属下不敢。”
江沐雪瘪瘪嘴,说“那就叫我江大夫吧。”
沈安看向萧珩,只见萧珩点了点头。
“是,江大夫。您叫我沈安就好。”
“甚好。”萧珩点点头,“沈安,你叫人把发现尸体的小贩叫来,我想再跟他聊聊。”
“是。”
来到门口,长青看到江沐雪只身一人十分不解。
“夫人,公子呢?”
“他还有事,你跟我走一趟。”
长青看向院子,十分不解,但还是躬身行礼,扶着江沐雪上了马车。
阿兰家位于碧霞村的一角,马车很快就到了。
小院被一圈半人高的竹篱笆环绕着。篱笆上攀爬着几株牵牛花,淡紫色的花朵在微风中轻轻摇曳。院子里,一些杂物像是被人撞到了,散在地上。墙上挂着几根玉米芯,叶子被绑在一起,像是个条黄色的辫子。一把旧藤椅随意地摆在角落,旁边是一张缺了角的小木桌,桌上放着几枚绣针和一团未绣完的丝线,在日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推开那扇略显斑驳的木门,屋内陈设简单至极。窗户下面摆着一张木板床,上面铺着打着补丁却洗得干干净净的棉被。床对面是一个老旧的木柜,柜门半掩着,露出里面几件素色衣裳和一件精美的绣品。柜旁的架子上整齐的摆放着一些瓶瓶罐罐。屋子中央,摆放着一张四方木桌,桌上有一盏油灯,一盏茶壶、一只茶杯,另一只茶杯滚落桌下。两张条凳倒在地上,与其他整齐的陈设相比,显得十分凌乱。
江沐雪环视着阿兰的居所,心中有些感慨。如此僻静整齐的小院,却再也没了主人。
“怎么有血腥味?”长青吸了吸鼻子,发出疑问。
“你闻到的?”江沐雪学着长青的样子吸了吸,没有问到任何东西。
长青抓了抓后脑勺,有些尴尬地笑笑“我对血腥味比较敏感。”
说完,他在地上找到些乌黑的印记,像是血迹。
江沐雪蹲在地上注视着那些印记,确定了出血量确实很小。她捡起桌旁的空碗,放在鼻子前面闻了闻。
“茶?”
长青接过碗,也闻了闻“确实是茶,而且是好茶。”
江沐雪拿回碗又闻了闻,问道“好茶?”
“嗯,好茶没有涩味。”
长青站起身,打开茶壶,茶壶中空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