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珩送走了沈安,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他叫人进来,将他推去了江沐雪的院子。
远远看去,江沐雪正坐在石桌旁,不知在鼓捣什么东西。
筝儿正诚惶诚恐地站在一边,脸时不时的歪向一边,像是不敢看的样子。
萧珩摆了下手,示意小厮将轮椅推到石桌附近。
筝儿听见身后有声音,转头看去,正要行礼,却被萧珩伸手制止。
他不敢出声,也不想别人出声。
越过江沐雪的肩头,他隐约看见了那只小猫。此刻,它正侧躺在石桌上,一动不动。
“筝儿,丝线给我。”
筝儿拿出一小团丝线,交给江沐雪。
只见她轻巧地缝合、打结、剪线,一丝不苟。
“酒呢?”
“在这儿。”
江沐雪将一个布条叠成方块,让筝儿将酒倒在上面,小心地擦拭伤口。又取了一块薄纱和两块小木条,将那条腿绑了起来。
“好了。”江沐雪脱掉了手套。
这时,香秀小跑着来说“夫人,汤婆子灌好了,包了许多层布。”
江沐雪伸手摸了摸,点头说“可以了,放到竹篮去去吧。”
这时,她才看到身后的萧珩,笑着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
“我刚给小猫做了手术。”
“手术?”萧珩听到了熟悉的词,“这就是你说的手术?”
“是啊。”
萧珩伸着头,望着石桌上的小猫。
“你如何做的?”萧珩的眼睛十分明亮,像是见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这小猫有个开放创口。我是说,它的伤口是打开的,只不过被毛挡住了。我刚才帮它剃了毛,切开了伤口,发现骨头碎了,伤口里有许多砂石。所以我帮它把伤口冲洗干净,清理了碎掉的骨头,然后将断掉的骨头对齐,缝合伤口,简单消毒,再做一个夹板固定。剩下我们能做的就是帮它就是保温和提供营养。能不能挺过去,就要看它自己的了。”
“夫人,竹篮铺好了。”香秀提着竹篮到了江沐雪身边。
江沐雪转身摸了摸,非常柔软舒适,汤婆子的温度也很好。
“谢谢你啊,香秀。”
“夫人客气了。”香秀笑着低头行礼。
江沐雪小心地将小猫放进竹篮,将一块软巾搭在它的身上。
“你真有本事。”萧珩看向江沐雪的眼神充满了欣赏,“你的手段,比太医都好。”
“快别夸了,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呢。”江沐雪看看小猫,说,“我去煎些药。”
江沐雪还是犯嘀咕,没有抗生素,不知道这小猫能不能扛过去。
萧珩见香秀要离开,叫住了她。
“将那篮子给我。”
香秀轻手轻脚地走到萧珩身边,小心翼翼地将篮子交到了萧珩手上。
萧珩低头看着小猫。它的头仍是歪着,眼睛半闭,呼吸均匀。伸手去摸,身上还是有些冷。
“香秀,多准备几个汤婆子,备好热水。夫人说了,要帮它保温。”
“是,公子,奴婢这就去准备。”
正说着,江沐雪突然从小厨房探出头,叫道“筝儿!还有肉吗?”
筝儿对着萧珩行了礼,小跑着过去。
“小姐,你要肉做什么呀?”
“这药有些苦,我怕小猫不肯吃,煮点肉汤给它,应该能吃下去。”
筝儿拿起地上的一个竹篮,掀开盖布,露出半只鸡。
“昨天小姐说公子的药膳不好吃,我专门要来半只鸡,想中午给小姐炖汤吃呢。那就便宜它了吧。”
“别啊。”江沐雪好像有些着急了,“别都给它啊,我熬药,你炖鸡,然后给搞点汤就行。”
筝儿听到这话笑了出来“我以为小姐要给小猫做药膳呢,原来只是分它一些汤。”
“它才巴掌大,多了它也吃不了啊。”江沐雪看了看那只肥鸡,对自己不用吃药膳非常满意,“我去熬药了,你也煮上吧,一会儿我来跟你要肉汤。”
“行,小姐放心吧。”
江沐雪拿着药在院子里支起了小炉子,熟练地生了火,熬上了药。
萧珩很贪恋此刻的宁静,便让下人们各自去忙,自己则抱着那个篮子,在树下望着江沐雪。
此时的江沐穿着未出阁时的旧衣服,头上的发钗仅有一颗珍珠装饰,萧珩看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我送你的簪子,你为何不戴?”
江沐雪笑着说“你送的那些丁零当啷的,等我去重要场合再戴。”
“但你这支未免太过朴素,有失体面。”
江沐雪嗔怪道“这是长宁送我的。这支比那些都粗一些,特别好挽头发。啊呀,你们这些男人不知道的。”
这支簪子跟她以前用的签字笔粗细类似,以前她便就经常用签字笔挽头发,所以这支用起来特别顺手。
萧珩半天没说话,江沐雪竟有一丝心虚,问道“沈安走了吗?”
“走了。”
“你不去忙点什么吗?”
“无事可忙,想在这里坐坐。”萧珩望着江沐雪,犹豫了片刻,还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