筝儿端了热粥进来,长宁见状,站起身来要帮忙,筝儿却将身子一侧,将托盘拿得远了一些,朝着桌子努了努嘴。
长宁不明所以,觉得自己可能太过碍事,于是便收了手,坐回桌旁,继续誊抄着资料。
筝儿将托盘放在桌上,恭敬地说“公子,小姐,沈大人,喝些粥吧,暖暖胃。”
江沐雪伸了个懒腰,站起身,看见粥有五碗,就知道筝儿准备了长青和长宁的,于是回头说“长宁、长青,别干了,过来喝粥。”
长宁抬起头,正对上筝儿的笑脸。筝儿站在一旁,用眼神告诉她过来喝粥,一言不发。
萧珩双手将碗端起,用勺子小口喝,没有发出一丝声音。而沈安拿起碗靠在椅背上,试了下温度,几口就喝掉了一碗。
江沐雪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长宁和长青,招了招手,说“快来啊。”
“夫人叫你们呢,快过来。”萧珩说道。
两人对视一眼,走到桌旁,每人拿了一碗粥,退到门口。
江沐雪用抱着的左手扶住碗,用勺子喝了一口,惊讶地说“这么鲜的粥,你们怎么喝得这么冷静?”
沈安看着桌上的空碗,咧开嘴笑了两声,说“喝快了,没尝出味来。”
江沐雪喝完粥,凑到筝儿身边,小声问道“你吃过了没?”
筝儿看看屋里的其他人,小声答道“小姐放心吧,吃过了。”
“那就行。”
筝儿收了空碗,出了房间,又留下一屋子人紧锁眉头。
沈安说“城里的水源我都派人查过了,应该没有问题。没有洪涝灾害,没有战争死伤,这事太奇怪了。”
萧珩看着手上的名单,说“我觉得这可能就是一个普通的病,只不过比寻常病来的凶猛些。”
“确实凶猛。”沈安的身体向后倒了倒,“我这人,几年都不生一次病。”
江沐雪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光顾着排查别人,怎么把你忘了。你生病前都去过哪儿?”
沈安抓抓头“看您问的,这我哪儿记得啊。”
萧珩锐利的眼神飞了过来,说“那就好好想想。”
沈安被看得心虚,坐正了身体,说道“无非也就是在缉事司公干,买菜,做饭……没了吧。”
萧珩补充说“还会来我这里。”
“对,还会去您那儿。我平日里不怎么瞎跑的。”
江沐雪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那几天你是不是见过郭绫?”
“对对对,见过,醉仙居的酒会。不说我都忘了。我还跟郭管家喝过酒呢,后来还去了济生堂。”
酒会。
江沐雪翻出名单,快速查看着每个人的行踪“对,郭绫和你都生了病,你们两个唯一的交集就是酒会。”
萧珩也跟着翻看着行踪,眉头紧锁。
“沈安,那天去的人都有谁,看看他们在不在名单上。”
沈安也回忆着那天的情形“那天去了不少大户人家,达官显贵都有,大多是派管家和门生去的,不过我不太认识。”
“没关系,去问问郭绫就行。”江沐雪说。
萧珩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说“根源在醉仙居?可那只是一个酒楼,怎么会有疫病呢?”
沈安站起身,说“我觉得也不能确定是醉仙居是根源,毕竟现在能确定的只有我和郭绫。”
“说得对,还是要确认更多的信息。”江沐雪又看了一遍名单,说“今天太晚了,明天去找郭绫,让他来写参加酒会的人员名单,然后来查找这些人现在是什么情况。”
一个衙役跑到门口,大声道“沈大人,有事向您禀报。”
萧珩没有抬头,说“行了,你们忙吧,我们回府了,明日再议。”
几人上了马车,长宁骑上马,回了府中。
江沐雪房中,筝儿拆掉了纱布,小心的擦净残留的药膏。江沐雪看了看,说“我觉得不用包了。”
筝儿还是不放心,看着掌心残留的痕迹,说“真的不用吗?”
“不用了,这都愈合了。”
筝儿叹了口气,说“小姐说不用那就不用吧。”
江沐雪笑了出来“怎么了?不高兴啊?”
“筝儿不敢。”筝儿的语气里明显带着气。
“你敢得很,说说吧。”
筝儿将门关严,又走回江沐雪身边,说“小姐,筝儿希望小姐能爱惜身体。自从遇到了公子,小姐总是在受伤。”
“没事儿,我皮实得很。”江沐雪大喇喇地说。
筝儿低下头去,小声说;“但是,筝儿会担心小姐的身体。”
江沐雪站起身,抱住筝儿,说“我知道了,我会尽量小心的。”
松开筝儿,江沐雪露出一个微笑。
筝儿看着她的微笑,行了个礼,说“多谢小姐。”
“傻丫头,你谢我做什么?”
“筝儿开心。”
第二日,江沐雪醒得很早,她惦记着去吕家问郭绫名单的事。
匆匆吃过早饭,江沐雪便坐马车去了吕家。门房小厮见到她十分意外,打了招呼便留了江沐雪在偏厅等,跑着找吕砚秋。
锦兰端了茶盘进来,行了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