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妇人坐在红木椅上,江沐雪在一旁眼睛不住地看向她。
她看上去四十岁左右,衣着虽然朴素,但看一眼就知道是花了些心思的。她头上插着一只银质的梨花发钗,身上发出阵阵幽香。”
“不知怎么称呼?”
妇人站起身,欠身道“回大人,在下名为田霜。”
“你坐吧。”沈安道“你如何知道那两人是你徒弟?”
“回大人,他们脚上的鞋是我亲手做的。”田霜说完,又去擦泪。
“她们是何时失踪的?”
田霜答道“有将近一月了。”
“为何不报官?”
“大人,我们制香,经常要上山采药,她们年纪又小,以前出去一趟十天半月不回也是常有的。更何况这次,是有钱人家找她们上门制香,我想着许是人家要求高,没想到……”
三人交换一下眼神,沈安接着问“是哪家有钱人找你们?”
“不知道,我当时也问了,但那人没说。”
“没说?那你知道是有钱人?”
田霜又擦了下泪,说“来的那人穿得是锦缎,腰间带着玉佩,一看就知道是有钱人。”
“不知道是谁,就让她们去?”
“回大人,我确实十分犹豫,但那人给的很多,两个孩子都想去,我便让她们去了。我不该让她们去的……”说着,田霜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给了多少银子?”
田霜答道“回大人,一人一两银子。”
萧珩察觉到一些异常。许多有钱人家请制香师去家里制香,若是时间长些的,直接赏下一锭银子的并不罕见。一两银子对普通人家来说是一笔巨款,但对于一个能被有钱人家请上门的制香师来说,决算不上“给的很多”。
“你们平日里制的香,都卖去了哪里?”萧珩问。
“大多是医馆、学堂,还有一些清修之人也愿意找我。”
沈安问道“在这之前没有有钱人家找过你们吗?”
“确实不多。但我们的冷香也算小有名气的。”
沈安看向萧珩和江沐雪,那两人摇摇头,看上去也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何为冷香?”
田霜答道“冷香用的是阴燃法,点燃以后温度比寻常的熏香低许多,作用的时间更长些。”
“温度能有多低?”江沐雪插嘴问道。
田霜想了想,说“若是类比的话,与能入口的热茶温度差不多。”
那岂不是五十度左右?
江沐雪没忍住,脱口而出“怎么做到的?”
田霜一愣“抱歉,这个不能告诉您,这是我们的秘方。”
“抱歉啊。”江沐雪意识到自己有些冒犯了,“那我能不能问问,是借助了特别的工具,还是用了特殊的制作方法,还是加了特别的东西?”
田霜笑了笑,说“是加了些东西,制作的方法也不太一样。”
“是血吗?”
田霜大惊“不是啊!是蜂蜡和硝石!”
沈安明白了江沐雪这样问的目的,于是追问道“来找你的人,你可还记得是什么样子?”
“一个男人,胡子不长,大约四十来岁。他那块玉佩的图案是岁寒三友。”
沈安只觉得自己头皮发麻,但还是故作镇定地说“请您这几日留在缉事司休息,我们会安排一间客房给您。过些日子再请您回去。”
田霜站起身,行了礼,正要转身,就听江沐雪说“刚才冒犯了。您放心,这两样东西我们不会说出去的。”
田霜定了定心神,说“说出去也无妨,不知道制作方法,加了也没有效果的。”
见田霜出门,江沐雪说“恐怕熏香就是传染源头。”
沈安点点头“同意。而且她说的那块岁寒三友的玉佩,我在酒会那天见陈仲春那里见过。三殿下,我这就去捉拿陈仲春。”
“且慢。”萧珩面色凝重,“不能轻举妄动。”
江沐雪站起身来,言语中有些生气“一会儿从长计议,一会儿轻举妄动,你是不是不想把醉仙居牵扯进来?”
萧珩没有动怒,问道“那我问你,为何要抓陈仲春?”
“因为他找过田霜制香。”
“制香算什么罪名?”
江沐雪这才冷静下来。对啊,制香算什么罪名?如果不能一次将他治罪,等他找了二皇子就麻烦了。
“你说的对。”江沐雪说。
萧珩见二人冷静一些了,方才问道“江大夫,您刚才为何问是不是加了血?”
江沐雪坐回了椅子,说“河底发现的尸体中有人被放了血,你还记得吗?”
“这个自然记得。您还说行凶之人刀法利落。”
“嗯。这些人都感染了肺病,一定是有意为之。患者的血液当中有大量的治病物质,凶手一定是选了几个病重的人,放血制香。原本熏香需要点燃后使用,会破坏病毒——我是说致病物质,但他们做的香不过五十多左右,可以使人生病。”
“所以,现在我们要做的,是证明熏香里还有血液。”
沈安说“这好办,让长青闻闻就行了。”
江沐雪摇摇头,说“且不说现在长青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