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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小苗在一旁看着,心里酸酸的,想起自己刚来那段日子,能吃上一口饱饭就感觉是天大的幸福。
“妞妞,你上几年级了?”陆远像是闲聊般开口。
“四年级。”妞妞含糊不清地回答,眼睛还盯着桶里的鸡翅。
“学习怎么样?”
“上次刚考全班第一!”
“你哥呢?”
“我哥读初中呢,不过他说他不想念了,等毕业就出去打工。”
陆远心中微动,继续提问。
“家里平时开销大吗,靠什么生活?”
妞妞啃完一个鸡腿,又拿起鸡块,想了想:“奶奶有养老金,一个月几百块。有时候镇上的叔叔阿姨会送米和油来……”
“就这些吗,有没有别的?”
“还有!”
妞妞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神秘兮兮对陆远道:“爸爸他的银行卡里,每个月月底这几天,都会有一笔钱打进来!”
陆远眼神微动:“一笔钱?你知道有多少吗?”
“我不知道。”
妞妞摇摇头,随即又补充道:“但我听我爸跟他牌友抱怨,说他每个月要还两万块利息,剩下的才能拿去赌桌上捞本……”
两万……还能剩下不少……
陆远只觉得一股火气“噌”地一下从胸口烧到了天灵盖,他脸上笑容未变,眼底却已是一片冰寒。
有钱的第一时间,不想着吃苦受罪的老娘儿女,只一门心思翻本?
真TM是个没救的畜生!
至于钱的来历,大概率是自己外公为照顾师弟后人,让手下人安排的。
没成想竟然成为一个烂赌鬼的赌资,被他挥霍在乌烟瘴气的牌桌上!
“哥哥,你怎么了?”妞妞察觉到陆远脸色不对,小声询问。
“没事。”
陆远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扯出一个温和的笑。
一顿饭吃完,全家桶还剩下大半。
妞妞看着剩余的炸鸡薯条,舔舔嘴唇,小心翼翼问:“哥哥,这些……我能带回去给奶奶和哥哥吃吗?他们都没吃过这个。”
“当然可以。”
陆远招手叫来服务员,重新点了一份一模一样的全家桶。
他把其中一份打包好递给陈小苗:“小苗,你先送妞妞回去,在家里等我,哪儿也别去。”
“中。”
陈小苗看得出男人有事要做,乖巧地接过东西。
送走二人,陆远驱车来到镇上的银行门口,将车停在不起眼的角落,熄了火静静地等待。
没过多久,黄伟走出银行大门,将一沓厚厚的钞票塞给在一旁等待的蔡大宝,蔡大宝点了点钱,骂骂咧咧地走了。
黄伟则哼着小曲,脸上带着赌徒特有的亢奋,转身钻进街对面一家被布帘遮挡的麻将馆。
陆远坐在车里,摸出手机拨通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那头传来齐莉莉爽利又带着点慵懒的声音。
“喂,远子,咋想起给你嫂子打电话了?”
“嫂子,你人面广,麻烦帮个忙……”
陆远言简意赅。
……
凌晨夜色如墨。
棋牌室的卷帘门“哗啦”一声拉下,黄伟佝偻着背,满脸颓丧地离开。
看他那副死了爹娘的晦气模样,显然今晚的手气差到了极点。
他骂骂咧咧地往家的方向走,刚拐进一条没有路灯的漆黑巷子,阴影里猛地窜出几条黑影,不由分说地将他拖了进去。
“你们是谁?哪个场子的?蔡大宝派你们来的?”
黄伟吓得魂飞魄散,一眼就看出几个人不是镇上本地人,以为是哪个债主等不及了。
没人回答他。
一块带着刺鼻气味的胶带狠狠地封住了他的嘴,紧接着,雨点般的拳脚落在他身上。
那伙人下手极有分寸,专挑肉多的地方招呼,疼得钻心,却又不伤及要害。
整个过程不到三分钟,几个年轻人像出现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色里。
黄伟在地上蜷缩了足足十几分钟,才缓过一口气。
他撕掉嘴上的胶带,浑身骨头像散了架一样,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出巷子。
一束刺眼的车灯正好打在他脸上,老A8静静地停在巷口。
黄伟被晃得睁不开眼,好一会才认出是那大学生的车,抬手拉开后座车门,一屁股坐进去。
“皮糙肉厚的,看来平日没少挨揍。”
陆远冷淡声音从前方传来。
黄伟浑身一僵,心里的火气“噌”地就上来。
可一牵动身上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再想到刚才那顿莫名其妙的毒打,火气又被恐惧压下。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陆远打开灯,透过后视镜,冷冷地看着他鼻青脸肿的狼狈模样。
“你花了我外公那么多钱,说话就不会客气点?”
黄伟脑子“嗡”的一声,彻底懵圈。
外公?
陆远没给他思考的时间,声音不带一丝温度:“我通知你一声,从下个月开始,你那张卡里,不会再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