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少,大哥,祖宗,你别喝了——”林树的头要炸了。他是真没想到,薛染把他叫到别墅来,就是为了一瓶接一瓶地喝酒。这段时间薛染的状态不对,他是知道的。薛染虽然有极强的商业天赋,但在人情世故方面直白得过分,一看就是从未在各类情感上受过挫折,有什么情绪就会表现出来。不回学校,拼命工作,空余时间大开宴会。哪一样是正常的?宴会的时候还气压低迷,时不时就看一眼手机,像是在等谁的消息,又像是在控制着给谁发消息的冲动。现在更是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高烈度的酒一瓶一瓶往胃里灌。林树只能感叹,即使是这种等级的天之骄子,失恋时的行为也没什么新意。感情这玩意,太害人了。还好他是无情的花花公子。林树选择性地忽略了当时和初恋分手,他痛哭不止,喝到和狗一样在地上爬,还非要找到人再去爬一圈,最后被薛染一脚踹醒的事。和当时的他比,薛染要体面很多。地毯上堆叠着十几个空酒瓶,未喝尽的酒液打湿了地毯,也打湿了薛染的衬衫衣角。他就瘫坐在酒瓶中间,金发凌乱地散着,敞开的领口被酒渍染得斑驳。即使颓废至此,薛染的外表也丝毫不受影响,反而因为酒液的晕染显出糜烂的美。林树看得嫉妒极了。凭啥他不能长这么帅啊!不过转念一想,他至少有钱,世界上多的是钱和美貌一样都没随机到的人。薛染又打开了一瓶酒,仰头就要往嘴里灌。“别——!”林树顾不上别的,将那瓶酒从薛染的手上抢了过来,“你真的不能喝了,再喝进医院了!”薛染眼神迷茫。他注视了自己空荡的手心好一会儿,才缓缓攥紧手指:“医院……”“进医院的话,他会来吗?”林树:“……”他服了。恋爱脑真恐怖。他把酒瓶推到一边,端坐起来,用耐心至极的语气道:“哥,天涯何处无芳草,你这样喝酒,最后伤害的也只有自己。”薛染沉默片刻。他只是以为,酒精能麻痹痛觉,于是他拙劣地模仿。但没有用。酒精烧灼胃部的时候,他只生出强烈的,几近疯狂的呕吐**。忙碌、喧闹、人群、酒精……薛染试图麻痹自己的一切,都只能短暂地令他感到快意,很快便又陷入丝丝缕缕缠绕着他的痛觉之中。就像是溺水的人,只能短暂地露出水面呼吸。林然见他不说话,只能继续道:“真的。你这个条件找对象和选妃有什么区别?一千个不够,一万个。一万个不够,十万个,总有一个你喜欢的,又喜欢你的吧。”薛染:“不一样。”林树:“我以前也觉得我初恋不一样,到后面还不是玩得比谁都开心?”薛染却很固执:“他不一样。”林树的头好疼。他又道:“我觉得没什么不一样的。人家都不喜欢你,说明就对你的条件没感觉,连你的钱都不喜欢。”……连你的钱都不喜欢?薛染原本昏沉的神志因为这句话骤然清醒了些。“不行。”他声音嘶哑却坚定,“他不能不喜欢钱。”如果不喜欢的话,他就真的没有可以吸引路玥的东西了。曾经骄傲到目中无人的小少爷,第一次体会到自卑的滋味,是一种什么也抓不住,什么也没有底气的虚无。这滋味太过苦涩。薛染慢慢地倒下去,后背抵在沙发靠背:“我以为我可以做到不在意他,像他对待我一样对待他,可是……”林树:“可是?”薛染忽然坐直了身体。“不行!我要找到他,我要问他究竟是什么意思!”什么失去的永不会再失去,不过是对方根本不在意失去。像之前一样,借着醉意打去电话,道歉时将自尊弃之脑后的蠢事,做一次就足够了。林树嘶了声:“不喜欢还能是啥意思?”薛染瞪了他一眼。林树不说话了。他正要琢磨薛少爷是不是要玩点小黑屋强制爱,自己要不要提前买副脚铐送过去,就听到对方压得有些低的声音。“我要问他,为什么和那些废物待在一起,也不愿意多骗我几次。我明明,明明一直都在给他机会……一直在装傻……”啊?林树听傻了。他想起之前刷到的文案,用在薛染身上正合适。——你能再玩弄我几次感情吗,被你玩弄的时候很充实,而且我还没被玩够。他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开始担心起自己会不会在薛染酒醒过后被灭口。这句话也太恐怖了!这这这。薛染竟然能在感情里卑微成这样吗?……路玥的手机震动了下。她睡得很沉,并没有被消息的提示音吵醒,只是在第二天一早醒来时,发现薛染的对话框在半夜撤回了两条消息。发的什么?复制片的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