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劳公子取来我的嫁妆,便在那木柜子中,仔细些,莫要磕碰了。”
“柜子?”
阿飞的目光立刻投向了房间角落里那个唯一的大衣柜,声音里带着一丝疑惑。
那是个对开门的红漆木柜,柜身上的漆皮已经大面积剥落,露出里面暗沉的木头底色,
铜制的拉环上都生了一层厚厚的绿锈,看起来颇有年头,透着一股陈旧的阴森感。
“行,咱们就去看看新娘子藏了什么宝贝嫁妆!”
阿飞强撑着胆气,故意提高声音,大步朝着衣柜的方向走了过去。
他身后的小强和另一名女生小雅,都下意识地退后了半步,举着手机的手都有些微微发抖,显然是心里发怵。
直播间的观众们也屏住了呼吸,弹幕的密度骤然升高,大家都在紧张地等待接下来的画面。
【前方高能预警!我已经做好捂眼睛的准备了!】
【我怎么感觉柜子里有东西……千万别是PC突然跳出来啊!】
【飞哥别作死啊!我TM已经把手机拿远了,不能不讲武德啊!】
阿飞深吸一口气,停下脚步站在衣柜前,双手用力握住冰冷的铜环,指尖能清晰感受到铜锈的粗糙触感。
他没有犹豫,猛地一拉!
“嘎吱——”
刺耳的摩擦声瞬间响起,那是柜门轴承生锈后转动发出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柜门并未如预想中那样缓缓打开,而是“砰”的一声,仿佛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内部猛地推开,狠狠向外弹开!
一股带着发霉气味的阴风扑面而来,吹得阿飞的头发都微微晃动。
柜门之后,并不是什么嫁妆,而是一张惨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纸人脸,正正对着柜门的方向。
它被一根细细的黑线吊在半空,随着柜门弹开的震动而剧烈摇晃,
黑洞洞的眼眶里没有眼珠,只有两个空洞的窟窿,嘴角却用朱砂勾勒出一抹诡异至极的微笑,正直勾勾地盯着阿飞的脸!
两者之间的距离极近,那冰冷的纸面几乎要贴到他的鼻尖!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瞬间刺破了压抑的空气,是阿飞的声音,声音之中满是无法掩饰的恐惧。
阿飞整个人如同被电击了一般,双腿一软,屁股重重地摔在地上,手脚并用地向后疯退,脸色煞白如纸,眼神里满是惊恐。
他身后的小雅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将手中的线索都扔了出去,
自己则双手抱头,蹲在了地上,身体不停发抖。
直播间在寂静了一秒后,彻底爆炸!弹幕密密麻麻地滚动起来,满屏都是观众的惊呼。
【卧槽!!!我心脏差点跳出来!】
【我C!刚才那一下太突然了,我手机差点飞出去!】
【吓死爹了!这个PC是弹射起步吧?也太狠了!】
【这密室有点东西啊?确实是不是那些装神弄鬼的垃圾货色能比的!】
【主播吓尿了哈哈哈,不过有一说一,这个jump&bp;care设计得真绝,我都被吓到了!】
控制室内,姜知面无表情地看着监视器里一片混乱的景象,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她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这本就是她设计好的环节。
人类在极度专注于某件事之后,突然遭遇近距离的视觉冲击和动态惊吓,其恐惧反应是最为强烈的,这是经过她多次测试验证的结果。
屏幕里,阿飞一行人过了好一会儿才惊魂未定地爬起来,互相搀扶着,脸上还带着未退的恐惧,再也不敢有丝毫大意。
他们小心翼翼地绕过那个还在微微摇晃的纸人,终于看到了通往下一个房间的门。
那是一扇朱红色的木门,比之前遇到的所有门都要精致,门框上还雕刻着简单的花纹,门楣上挂着一块小小的牌匾,上面用红色的颜料写着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新娘房。
就在阿飞的手即将触碰到门把手的那一刻,密室里那段断断续续的唢呐声,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那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穿透力,像是一个女人幽怨的哼唱,又像是无数根指甲在一下一下地刮擦着古筝琴弦,每个音符都仿佛带着刺,要扎进人的耳膜,钻进人的脑髓,让人浑身发痒又心生寒意。
与此同时,阿飞直播间的画面上,开始出现了一丝极其轻微的雪花噪点,屏幕偶尔会闪烁一下,信号似乎变得不稳定起来。
直播间的观众们还没来得及对这轻微的信号干扰发表看法,他们的注意力就瞬间被阿飞镜头里的景象夺走了。
“集中精神啊兄弟们,重头戏来了!”
阿飞压低了声音,但语气中的兴奋却透过电流清晰地传递到每一个观众的耳朵里,
“这里就是这座密室凶宅里最邪门的地方——新娘闺房!”
镜头随着他的脚步缓缓推进。
这是一间被布置成婚房的古旧房间,但没有半分喜庆,只有深入骨髓的阴森。
入目所及,皆是刺眼的血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