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福安在半夜发起了高烧,林岁安不敢贸然给他吃退烧药了。找到了在隔壁房间小憩的值班药童,跟他说了一下福安的情况,
药童端来一盆温水,让林岁安给擦擦身体降温,又回去睡觉了。
物理降温太慢了,福安已经开始慢慢说胡话了。林岁安偷偷从空间里拿出体温计测试了下已经三十九度了,应该是出现感染了。犹豫下还是从空间里找出了退烧药搭配上抗生素,泡水给福安灌了进去。
隔壁床的那个瘦弱男人一整晚都没有睁开眼,如果不是那微弱起伏的胸膛真的以为是个死人。
到天蒙蒙亮的时候,福安终于退烧了,量了下温度三十七度八。温度终于降下来了,今天白天再找机会给他吃点药应该就不会烧了。
在林岁安靠着墙壁打盹的时候,外间传来了“吱呀!”的开门声,过了会又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应该是医馆开门了。林岁安索性走出房门,去前面看看。
林岁安踮脚张望,看见昨天白天的那个叫柱子的药童正踩着板凳取药,耳后别着半截毛笔,腮帮子一鼓一鼓地嚼着怡糖。
“喂!”林岁安敲了敲柜台,“你们医馆收药吗?”
药童慢悠悠地转过身,“散药不收,我们有长期合作的采药人。”
“那像昨天的那种紫珠呢?收吗?”林岁安继续问。
“收,像昨天用的那种三年生紫珠无虫蛀叶片晒干五十文一斤,果子八十文一斤,根茎三十文一斤。”药童从突然从板凳跳下来看了一眼林岁安继续说“你家是采药人吗?”
“不是,是……是我家哥哥们会采药。小哥哥,我们以后可以采来卖给你们医馆吗?”林岁安假装不好意思地问。
“其他的药就不需要了,但是紫珠我们医馆用量较大,可以拿来卖。要是能采到带露水的鲜花苞,县太爷五姨太按一两银子收敷脸用的。”叫柱子的药童漫不经心的回着林岁安的问话。
林岁安看药童不想多聊的样子,也没有过多纠缠,道过谢就回到了福安身边。
辰时初,福安醒了过来,林岁安扶着福安给喂了点水。
林岁安紧张的看着福安“怎样了二哥,还疼吗?感觉哪里不舒服。”
“痛!妹妹!我们这是在哪里?”福安哑着嗓子问。
“二哥,我们现在在医馆,你哪里痛,我去请大夫过来。”林岁安一听福安喊痛就紧张了。
“呜呜呜,怎么感觉全身都痛,我不是就断了手吗?是后面又有人踹我了吗?”福安嗷嗷哭,眼泪汪汪。
林岁安又心疼又好气“林福安,你是笨蛋吗?你才多大,你就敢用胳膊去挡,你当时手上不是拿着猎叉吗?你不会用猎叉去阻挡卸力吗?”
“我当时脑子就一蒙,身体比脑子反应快!”林福安也委屈极了。
就当林岁安准备再说上两句的时候,就有人进来了。
先走进来的是亲爹林三勇,接着是四叔、四婶、林明远、来娣姐跟大伯。
“福安醒了,现在怎样了?还疼不?”亲爹一看福安醒着,立马上前问。
“爹,呜呜呜,疼。”福安开始又嚎了。
“你小子下次还敢吗?从小就虎!等你好了,再让你爹教训你一顿。”四叔笑骂着。
“咱们福安多勇敢啊!福安,来,咱们来喝鸡汤。你来娣姐今早寅时就起来炖的,放了好多红枣补血的。”四婶说着把鸡汤放到房间唯一的小桌上。
“爹爹爹,先抬我去茅房,憋不住了!”福安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亲爹。
大家也被福安给逗笑了,林三勇瞬间心头也没那么难受了,看着皮小子还能搞怪。
福安吃饱喝足了,感觉没那么痛了。四婶也给林岁安带来了两个烧饼,再一粗瓷碗的豆腐脑。
四叔他们在房间里聊了一会看福安已经没有大碍了就都离开了。
陈接骨到辰时末才到医馆,他先往隔壁床那中年汉子走过去。
先是翻了翻眼皮,接着是坐下来把了把脉。陈接骨全程是眉头紧锁,一句话没说。
转过身看福安睁着大眼睛一直盯着他看,陈接骨难得弯弯了唇角“看起来精神不错,我来看看!”
“嗯,不烫,舌头伸出来”
福安照着大夫的话“啊!”伸出舌头。
“舌苔也正常,看来内里无碍。”陈接骨说完收回手。
“大夫,那我家小子这手多久能好全。”林三勇满眼殷切地问。
“伤筋动骨一百天,夹板三个月都不要动它,七天后过来复诊一下。一会我给他开七天的药,活血化淤的内服药,一日两次,三碗水煎成一碗水。外敷的药三天一换。”
“大夫,大夫,我感觉好痛,什么时候才能不痛。”福安可怜兮兮的问着大夫
“痛很正常,你这个七天内是都会感觉到疼痛的,等这些药用完,疼痛感就基本没有了。”
“好啦!你们收拾下可以回去了,一会过来结账。”陈接骨语气清冷地说完就走。
就在林岁安等人收拾好,爹跟大伯用床板抬着福安要走出去的时候。
隔壁床传来轻微的响动,那个昏迷整日的中年男子醒了,正盯着房梁上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