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卷宗变宝图(1 / 2)

萧珏和顾晏尘一前一后地走了。

那扇破木门“吱呀”一声关严实了,把外头的风雪和寒气全给挡在了外头。

云知夏给两个孩子掖好被角,又往屋里的小火盆里添了几块新炭。

屋里总算暖和了些。

她这才转身回到内堂。

桌上那盏油灯就剩豆大点儿光,昏黄昏黄的,照得人心里也跟着发堵。

光底下,摊着那份从东宫旧址带回来的卷宗。

“太子案”。

朱砂写的三个字,在灯火里一跳一跳的,刺得她眼睛发酸。

云知夏伸出手,指尖却在卷宗上头悬着,怎么也落不下去。

那泛黄的纸页里,仿佛透着一股子陈年旧案的阴气,熏得她胸口发闷,喘不过气。

她闭了闭眼,指尖终究还是碰了上去。

翻开第一页。

密密麻麻的字,人名,地名,日期,全挤在一块儿,看得人头晕。

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针,直往她脑门里扎,扎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母亲的死。

柳承业的栽赃。

裴砚之那张假惺惺的脸。

还有那两块凤血玉佩……

一桩桩,一件件,乱糟糟地缠成一团,全都指向二十年前那桩血案。

可线索太多,太杂。

铺天盖地压过来,把她死死困住,动弹不得。

“啪!”

云知夏猛地合上了卷宗。

她双手抱住头,手肘撑在桌上,把脸深深埋进了臂弯里。

“娘亲。”

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这声音吓得云知夏一哆嗦,豁然回头。

云小墨不知什么时候醒了,光着脚丫子,就站在不远处的阴影里,直勾勾地瞅着她。

“怎么醒了?”

她几步跨过去,一把将儿子捞进怀里,小小的身子又软又暖。

“地上多凉,鞋都不知道穿。”

云知夏一边嗔怪,一边抱着他往回走。

云小墨不吭声,只伸出小手,有模有样地去抚她的眉心。

“娘亲,你心里的小人儿在皱眉头。”

就这一句话,云知夏心里头那根绷得死死的弦,“嘣”一下就断了。

她抱着儿子坐下,解开自己的外衫,把小家伙严严实实地裹住。

云小墨也不闹,好奇地伸长脖子,去看桌上那份卷宗。

在他眼里,那上头弯弯绕绕的字儿跟娘亲账本上的鬼画符没啥两样,就是一堆好玩的数罢了。

小家伙从自己的小布包里,摸出那块小石板和一根短短的炭笔头。

他也学着娘亲刚才的样子,咬着炭笔头,小眉头拧成个疙瘩。

看着儿子这股子不管不顾的认真劲儿,云知夏心里那团乱麻,好像也没那么乱了。

只见云小墨先在石板上,画了个小太阳。

“这个,是太子叔叔。”

然后,他又绕着小太阳,画了好几个圈圈。

“这些,是跟他有关系的人。”

他拿着炭笔,在小太阳和那些圈圈之间,连上长长短短的线。

“孙承……是东宫的侍卫,应该离太子叔叔最近。”

他一边画,一边奶声奶气地自言自语。

画到一半,不知道算错了哪个,急得“哎呀”了一声。

想也不想,抬起袖子就往石板上用力一擦。

炭灰蹭得他手背、脸颊一片乌漆嘛黑,他也顾不上,埋着头又画上一条新线。

云知夏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娘亲,你看!”

云小墨总算画完了,得意洋洋地举起石板,要给她看自己的“研究成果”。

可他刚举起来,手一滑。

“啪嗒!”

石板摔在了地上。

“哎呀!”

云小墨惊叫一声,刺溜一下从云知夏腿上滑下去,蹲下身去捡。

“我的宝贝疙瘩,可别摔坏了!”

他一边捡一边心疼地嘟囔。

可当他把石板捡起来,看清上面的图案时,整个人都傻了。

石板没坏。

可上面因为刚刚那么一摔,多出了一道划痕。

那道划痕不偏不倚,正好从代表东宫侍卫“孙承”的小圈,一路连到了代表“国舅府”的大圈上。

云小墨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娘亲!娘亲你快看!”

他举着石板,颠儿颠儿地跑回云知夏面前。

云知夏接过石板,视线顺着那道意外的划痕看过去。

孙承。

国舅府。

一个所有人都没在意的犄角旮旯,就这么阴差阳错地给撞了出来。

卷宗里确实记着,东宫侍卫孙承,在太子案发前一个月,低价卖掉了名下所有田产。

而接手那些田产的,正是国舅府一位远房亲戚。

这事当时被当成了屁大点的小事,只在卷宗末尾提了一嘴。

可现在被这么一连,就显得无比刺眼。

云小墨的小手指,在一个用炭笔涂黑的点上,用力地戳了戳。

“娘亲,你看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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