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浑身包扎着干净的白布,伤口也基本愈合,不再渗血。
薄婳动了动手臂,发出嘶的声音。
手臂还是脱臼了。
“姑娘你醒了?”一个与她一般大娇俏的丫头捧着一盆清水走了进来,道,“可要洗漱?”
“多谢。”薄婳周身黏腻,确实要好好擦拭一下,道,“是你救了我?”
“是父亲救了你们,父亲说了,你们从这么高的悬崖上掉了下来,都没摔死,被他遇见了就是有缘,是一定要相救的。”少女露出甜甜的微笑道。
“多谢相救之恩。”薄婳打算起身拜谢,却浑身痛的踉跄了一瞬,对方噗呲一笑道,“我叫百合,不用谢。”
“百合,我叫薄婳。”她又道,“可看见了和我一同掉下来的人?”
“放心,父亲也救了他,不过他伤的比你重点,还在躺着。也不知道你们怎么摔下来的,受了这么重的伤。”百合道。
“能否带我去看看他?”薄婳不放心,请求道。
“自然可以!”百合凑近到她面前,用胳膊架住了她,将她扶了起来,道,“走,就在隔壁。”
推开门的时候,一股浓郁的药味扑鼻而来,薄婳走到他床前安静的看着他。
半张面具下,那深邃的眼眸如今紧闭着,抬手去摸他的脸颊。
触感是黏腻的湿冷,可见他出了许多汗。
“我父亲说了,救他的时候,他身上还有烧伤,幸亏我父亲有专治烧伤的草药,这才把他救了回来,你放心,我父亲是半个大夫,他一定没事。”百合笑道。
“多谢。”薄婳将自己左手放在他虚张的手里,然后用力握紧了他。
“我还有事,便先出去了。”百合想起来了自己的活计,便快一步离开了这间屋子。
“为什么这么傻?”薄婳沉静了下来,双目微微发红的看向他道。
两世为人,第一次有人愿意用自己的躯体来为她开出一条生路。
这种情绪是复杂的,难言的。
左手掌心感觉到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是他的手指蜷缩了一下,薄婳立刻激动的握紧他的手掌,道,“快醒来,可好?”
像是感应到她内心的思念,手腕的红线与陵楚的手交缠在一起。
他缓缓的睁开了眼。
一张含着泪花的眼睛看向他,道,“陵楚。”声音中饱含酸涩。
“我无事。”陵楚想要用另一只手去摸她的发,却因为距离太远,悬在了半空中。
薄婳立刻将自己的脸颊放在他的掌心之中,道,“醒过来,真好。”
一连三日,他们都在这里养伤,而薄府却阴沉的仿佛是牢狱一般。
“父亲,我不会嫁给你说的人的!还是顶替薄婳做妾?”
“你做梦!”
薄文一巴掌将她抽在了地上,道,“这事由不得你。”
薄晴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立刻哭着叫骂道,“父亲的如意算盘要打空了,我怀了勇安王的孩子!”
“你说什么?”薄文不敢置信。
薄晴却仿佛畅快了一般,又一字一句的念道,“我怀了勇安王的孩子!”
“孽障!孽障!看我不打死你!”
“老爷使不得啊!”柳诗青闻讯,立刻敢来,扑在薄晴身上,道,“老爷要打就打我吧,她的身子如今重了,可马虎不得!”
“你们这是要薄府的命!”薄文早就什么都压上了,所有的钱都换成了铁矿和火药,若是对方违约,他将万劫不复。
“花轿马上就要来了,你喝一碗落胎药上轿吧。”
“老爷,你怎么这么心狠!”柳诗青扑过去道,“好歹这也是皇家的子孙,有了这个孩子,我们与勇安王自然就是一处的,这有什么不好吗?”
“你懂什么?”薄文骂道,“我的所有筹码没有压在他身上,就算让薄晴嫁过去,也是白白被人糟蹋!”
“淮安不会这么对我的,他说他心悦我,他日要许我为王妃!那我就是未来的皇后!你不能挡我的路,我要去找我孩子的父亲!”薄晴转身就想往外冲,却被拦住。
门外的小厮通报道,“老爷,花轿到了。”
“押小姐上轿!”薄文命令道。
“不要过来!”薄晴用地上碎着的瓷器抵住自己的喉咙口,威胁道,“都不要过来!”
柳诗青趁乱立刻扑住了薄文道,“快走,去找勇安王!”
薄晴慌不择路的跑了出去!
薄文气的七窍生烟,道,“去把老夫的镇宅之宝拿出来,我要亲自去给他赔罪!”
……
又过了七日。
薄婳的伤已然大好,陵楚也已经能自己下地了,也是时候该离开了。
“百合,这些日子多谢你的照顾。”她将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部归拢在一起,收在小盒子里递给她道,“这些给你,留个念想。”
“使不得,这些太贵重了,我不能收。”百合推辞道。
薄婳却硬是塞进了她的手里道,“为我们求医问药,你们怕是把这点家底都搭进去了,又不是什么富裕人家,如何能收不得我们的感谢?难道,你要看我天天来此地,换着法子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