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两点。
“汉大风云”BBS的首页,被一行巨型字体占据。
【新一届学生会主席:祁同伟】
【得票率:98.7%】
数字跳出的瞬间,BBS的服务器在哀嚎中彻底瘫痪。
评论区最后的截图,只剩下两种声音。
一种是山呼海啸的:“恭迎祁神登基!”
另一种是带着惊恐的。
“那1.3%没投票的,建议严查,是不是梁家余孽?!”
某个网吧的阴暗角落,梁向前死死盯着屏幕上那个刺眼的数字,耳边全是周围人兴奋的议论。
“卧槽!98.7%!这他妈是选举?”
“梁向前那傻逼呢?听说昨天连夜就跑了,票数还没一个零头多!”
“活该!让他踢钢板!”
梁向前再也听不下去,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他猛地推开键盘,冲进厕所,对着洗手池干呕起来。
他扶着冰冷的陶瓷洗手池,胃里翻江倒海。
他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酸涩的胆汁灼烧着喉咙。
他抬起头,看向镜子。
镜子里那张脸惨白、扭曲,双眼布满血丝,嘴角还挂着一丝狼狈的涎水。
他再也不是那个高高在上、众星捧月的梁学长。
镜子里的,是一条在全校师生面前,被祁同伟一脚踩进泥里的丧家之犬。
他输了。
输得体无完肤,输得像一条狗。
一股毒蛇般的恨意,从他心脏最深处涌起,支撑着他几乎要瘫软的身体。
他不会就这么算了!
他要让祁同伟死!
他不敢回宿舍。
他能想象到走廊里那些幸灾乐祸的眼神,和门缝里传出的、压抑不住的嘲笑。
他现在只有一个地方可去。
去找他的父亲。
汉东省政法委书记,梁群峰。
……
傍晚,大礼堂。
新任学生会主席的就职典礼,气氛诡异。
祁同伟依旧穿着那件白衬衫,独自站在台上。
台下,第一排坐着以钱校长为首的校领导,每个人的表情都写满了不自在。
高育良坐在他们中间,双手交叉。
十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像一个准备观赏猛兽出笼的猎场看守。
祁同伟走上演讲台,没有碰那份秘书准备好的、歌功颂德的演讲稿。
他只是将话筒调整到合适的高度,目光扫过台下。
“感谢各位同学的信任。”
他的开场白很短,短得像一句命令。
“我承诺,从今天起,学生会的每一笔账目,都将在BBS上实时公布,精确到每一分钱。”
他说话时,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台下前学生会的几名财务干部。
那几人瞬间低下了头,冷汗浸湿了后背。
“我承诺,所有干部的任免,将引入绩效考核与末位淘汰制。能者上,庸者下,混日子的人,请自己体面。”
他的目光,又转向了坐立不安的王平副校长。
王平下意识地挪了挪身体,躲开那道比探照灯还刺眼的视线。
“最后,我承诺,学生会的权力,将只为一件事服务——维护全体学生的正当权益。”
“任何人,任何势力,胆敢侵犯学生的权益,学生会,必将是各位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剑!”
声音不大,却字字如锤,砸在每个人的心坎上。
这不是演讲。
这是清洗宣言!
演讲结束,掌声稀稀拉拉,更多的是一种被震慑后的死寂。
高育良教授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他放在膝盖上的手,已经攥紧。
他终于明白,自己过去对祁同伟的欣赏,有多么可笑。
一个棋手,永远不会去欣赏一枚棋子。
而现在,这枚棋子,掀了棋盘,正冷冷地盯着他这个所谓的“执棋人”。
……
当晚,学校附近最高档的酒店。
庆功宴。
祁同伟被簇拥在主座,但他滴酒未沾,只是端着一杯白水,应付着一张张谄媚的脸。
陈海没有来。
一个电话,一句“我姐不舒服”,便宣告了那段兄弟情谊的冻结。
侯亮平来了,他已经喝得满脸通红,眼神却异常清醒。
他挤开人群,一把将祁同伟拉到阳台的角落。
“同伟,你告诉我,你对陈阳,是不是太过分了?”
侯亮平的声音带着酒气和压抑的怒火。
“她只是一个被宠坏的女孩,她罪不至此!”
祁同伟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
“亮平,你同情她的眼泪,谁来同情那些被他们家族碾碎的人的血?”
侯亮平愣住了。
祁同伟走近一步,声音压得很低,却像魔鬼的低语。
“你以为我是在羞辱一个女孩吗?不。”
“我是在斩断一个腐朽的特权阶级,对我伸出的、名为‘联姻’的肮脏触手。”
“我是在告诉所有人,我祁同伟,不屑于,也不需要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