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潮湿、弥漫着浓重霉味和铁锈气息。
地下通道比凌霜预想的还要狭窄和复杂，脚下是凹凸不平的积水和淤泥，头顶不时有冰冷的水滴落下。
她彻底收敛了自身能量波动，仅凭强化后的视觉和听觉在绝对的黑暗中快速移动，如同一个没有实体的幽灵。
精神力如同无形的触须向前延伸，感知着前方的岔路和可能存在的危险。
身后远处，隐约传来追兵进入通道的嘈杂声和命令声，手电筒的光柱在通道壁上胡乱晃动，打破了地下的死寂。
但他们显然不如凌霜这般适应黑暗，速度慢了许多，且对地形完全不熟。
凌霜根据前世模糊的记忆碎片和方向感，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一条向下倾斜、更加狭窄的支路。
这条支路入口隐蔽，被坍塌的砖石半掩着，若非刻意寻找极易错过。
她侧身挤了进去，身后的追兵声音迅速减弱、远去——他们显然错过了这个入口，沿着主通道继续追了下去。
暂时安全。
但凌霜没有丝毫放松。
那个阴鸷男人绝不会轻易放弃，他一定会从外部试图封锁所有可能的出口。她必须尽快离开这片区域。
这条支路异常难行，有时甚至需要匍匐爬过坍塌段。
冰冷的污水浸透了她的衣物，但她毫不在意，全部心神都集中在感知环境和前进上。
大约艰难行进了二十多分钟，前方出现了微弱的光亮和隐约的空气流动。
出口近了。
凌霜更加谨慎，动作放缓，如同捕猎前的雪豹，悄无声息地靠近光亮来源。
那是一个被密集藤蔓和废弃铁丝网半遮住的排水口，位于一条干涸的河床陡壁上，距离地面约有三四米高。
外面已是黄昏时分，夕阳的余晖给荒凉的河床染上了一层血色。
凌霜没有立刻出去。
她将精神力最大限度地向出口外围扩散，仔细感知。
果然！
在河床对面大约一百五十米处的乱石堆后，藏着两个能量波动。
而在更远处，大约四百米的一个小土坡上，还有一个隐约的狙击手瞄准镜的反光。
对方果然布置了封锁线。
人数不多，显然是认为主要出口不在这里，只是例行公事地布控。
凌霜冷静地评估着形势。
河床对面两人，土坡狙击手一人。
必须瞬间解决，不能给他们发出警报的机会。
她缓缓抽出匕首，寒气在刃尖凝聚。
同时，另一只手悄然凝聚出三枚极度凝练、几乎透明的冰刺，悬浮在掌心。
时机稍纵即逝。
就在远处土坡的狙击手似乎因为长时间等待而稍微移动了一下枪口，视线偏离的刹那——
凌霜动了！
她如同离弦之箭般从排水口射出，落地无声，下一刻身影已如鬼魅般掠过干涸的河床，直扑对面乱石堆！
“什么人？！”石堆后的两人刚刚察觉动静，还没来得及举枪，眼前便是一花！
嗤！嗤！
两道极寒的冰刺精准地没入他们的咽喉，瞬间冻结了他们的声带和生机，两人眼中带着惊骇和难以置信软倒下去。
几乎在同一时间，凌霜看也没看，反手向着四百米外土坡方向猛地一甩！
第三枚冰刺以远超子弹的速度破空而去！
在夕阳下划出一道几乎看不见的微光。
土坡上的狙击手刚刚将瞄准镜重新对准河床，瞳孔中却只看到一道寒芒急速放大！
“呃……”他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响，眉心处出现一个细小的红点，冰刺蕴含的恐怖寒气瞬间冻结了他的大脑。
他身子一歪，瘫倒在狙击位上，彻底失去了生机。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不超过三秒。
三个外围警戒点被瞬间无声拔除。
凌霜没有丝毫停留，甚至没有去检查战果。
她身形再次闪动，如同融入晚风的影子，迅速消失在河床对岸更加茂密的废弃建筑群之中。
几分钟后，凌霜的通讯器里传来极其微弱、断断续续的讯号。
“凌…姐…安全…汇合点…”是铁铮的声音，似乎受了点伤，气息不稳，但还活着。
凌霜心中微微一松。她按下通讯键，简短回应：“收到。按备用方案三汇合。清除痕迹。”
“明白！”
关闭通讯，凌霜继续在复杂的地形中穿梭。
绕了很大的圈子，确认绝对没有尾巴跟踪后，才向着位于城市另一端的备用汇合点——一个早已废弃的地铁通风塔赶去。
当她抵达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铁铮、小王、小张都在，三人身上都挂了彩，尤其是铁铮，左臂缠着临时绷带，渗出血迹，显然经历了一番苦战才摆脱可能的追击。
李甜甜也在了，她看到凌霜，立刻扑了过来，眼睛红红的。
“姐姐！你没事太好了！”她声音带着哭腔，显然担心坏了。
凌霜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看向铁铮：“伤势如何？”
“没事！皮外伤！那帮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