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煜坐在那里，翻看着她的方案，眉头紧锁。
半晌，他抬起头，将方案扔回桌上，“重做！毫无新意，浪费时间。”
她知道这个方案做得仓促，但绝不至于到毫无新意的地步。
他是在故意为难她。
她终于有些忍无可忍，“顾总，你跟苏总监是轮流上阵是吧？她不刁难我的时候，就轮到你了？你俩一唱一和，怎么不干脆一起上？不让我卷铺盖走人，又故意恶心我？怎么，虐待牛马会让你们感到快乐吗？”
比起看她逆来顺受的样子，顾承煜宁可她像现在这样跟他吵，跟他闹。
之前每天看他的一股莫名的火。
“怎么，你有意见？”他努力压住自己雀跃的神经，为这样的她而感到一丝心情愉快。
林汐翻了个白眼给他，转身欲走。
“站住。”顾承煜忽然叫住她。
林汐脚步顿住，没有回头。
“明晚陪我去参加一个酒会。准时。”
又是这种不容拒绝的口气。
“我不去！”她偏要和他对着干。
“我要是心情好了，说不定就同意了你的辞职申请。”
他当然知道，一旦林汐决定的事情，很难改变。
她近期不眠不休地工作，即便没有全程参与和目睹，他也有所耳闻。
虽然明知道顾承煜说的很是扯淡，但她还是不由得抱有一丝希望，轻轻地说道，“遵旨。”
门关上的瞬间，顾承煜心情大好。
他自己到底想干什么？他也不知道。
他只是无法忍受无法忍受她离他越来越远。
明晚的酒会……
她的脑中不断重复顾承煜说的酒会，为什么他不带苏婧去而是要带她去呢？
她不能理解。
第二天傍晚，顾承煜安排的私人造型团队准时来到云栖苑。
林汐像个布娃娃一样被任意摆弄，换上顾承煜让人送来的高定礼服。
精致的妆容，奢华的珠宝，镜子里的人美得不可方物，甚至比上次沈砚带她去宴会的时候，更显得高贵。
她觉得这样的自己，也太夸张了。
顾承煜看到她时，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眼神深沉难辨。
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淡漠地伸出手臂。
林汐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挽了上去。
一路无话。
徐岩从镜子看到这两个莫名其妙的人，很是诧异。
前两天关系不错的人，怎么现在又跟陌生人一样。
顾总怎么又板着脸的样子，男人心，海底针。
当顾承煜携着林汐出现在会场上时，立刻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顾承煜的女伴如此明艳动人，引发窃窃私语。
再加上近日顾承煜与苏婧分手的传闻，更是让林汐成为了焦点。
所有人或许都在纷纷好奇，她是不是分手传闻中插足的第三者。
林汐能感受到那些不屑的目光，她努力维持体面的微笑，挽着顾承煜的手臂，手心却出了一层汗。
顾承煜察觉到了她的不安，手臂微微用力，将她带得离自己更近了些。
他游刃有余地在众人之间周旋，谈笑风生，依旧是那个掌控一切的顾氏总裁。
而林汐，就像行走的花瓶挂件，唯一能做的也只是微笑点头而已。
这样的场面让她尴尬。
让她惊讶的是，苏婧也来了。
她穿着平时喜欢的红色长裙，浓妆艳抹，足足富家贵太太的气场。
看到顾承煜和林汐一起出现，她眼中略过了很明显的不快。
“承煜，林设计师，真是巧啊。”明媚的笑容下，却尽是讽刺。
顾承煜神色冷漠，并未多言，似乎完全已经忘了上次苏婧在办公室和他说的那些话。
而苏婧，在这样的场合下，也只得假装毫不在意的样子。
远处有个客人，向顾承煜的方向举起了酒杯。
他拍了拍放在臂弯上的手，跟她示意先过去。
又只剩下了苏婧和林汐两个人。
“林设计师今天这身真是漂亮，”苏婧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压低了声音“床爬得不错，每次在公司里被发难，又能立马翻身当女主人，还得是林设计师。”
“苏总监见笑了，这样的事情我不需要用这种卑鄙的手段也可以做到。看来苏总监很有经验。”
苏婧有被气到，语气里带着警告，“请注意你的身份。”
“现在不是在公司，无需谈身份。”她不仁，也别管她不义。
苏婧脸色变了几变，嘴角扬起冷笑，转身就走了。
经她这么一闹，周围看向林汐的目光更加异样。
林汐只觉得头晕目眩，周围的音乐和人声就像噪音，让她喘不过气。
她几乎是逃一样地走去了露台方向。
她现在需要新鲜空气，静一静。
露台上人并不多。
她靠在冰冷的栏杆，深深地吸了几口夜晚微凉的空气。
就在这时，一个服务员打扮的男人低着头走了过来，递给她一杯香槟：“小姐，您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