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进入的方法。”
陈伯的脸上,闪过一丝剧烈的挣扎。张了张嘴,似乎想劝阻,但在接触到凌曦那双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眸时,所有劝说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知道,眼前这位神秘的“师尊”,一旦做出决定,就绝无更改的可能。
许久,才从怀中,取出一枚锈迹斑斑的、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黑色铁牌,递了上去。
“师尊,这鬼市,并非人人可入。”声音,压得更低,“每日午夜,在城东废弃的城隍庙,持此‘鬼市令’,投入庙中枯井,方能开启一次入口。此令,也是老朽早年,偶然所得,丹阳城中,亦不多见。”
“至于里面的地图……”陈伯苦笑一声,“鬼市之内,变幻莫测,从无固定地图。老朽只能将自己早年所见,画于纸上。但如今时过境迁,怕是早已物是人非,师尊……万事小心!”
凌曦接过那枚冰凉的“鬼市令”和那张画着潦草路线的兽皮纸。
“做的很好。”
当夜,没有片刻耽搁。
回到房间。自储物袋中取出一顶宽大黑斗笠,戴在头上。薄薄黑纱垂下,遮住那张足以引起麻烦的绝色容颜。又取出一份“敛息散”,均匀涂抹周身。炼气期大圆满的修为波动,瞬间被压制、收敛,变成一个看似平平无奇的炼气中期修士。
最后,安顿好已经沉睡的弟弟凌明。
独自一人,如一道融入了夜色的影子,向着丹阳城那最深、也最黑暗的角落,潜行而去。
城东。废弃的城隍庙。
月光惨白,照在坍塌的院墙与半腐的廊柱之上,平添几分鬼气。
一道身影,如同一片落叶,悄无声息,飘落在院中那口早已干涸的枯井旁。
没有犹豫,将那枚锈迹斑斑的“鬼市令”,投入了深不见底的井中。
铁牌落入黑暗,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一息。
两息。
三息。
井底深处,突然亮起了一道诡异的、惨绿色的旋涡。一股阴冷的、混杂着血腥与**的气息,从井口,扑面而来。
纵身一跃,身影瞬间被那惨绿色的旋涡,吞噬。
穿过一条狭长、阴暗,墙壁上甚至还残留着暗红色血迹的甬道。
前方,豁然开朗。
一股混杂着血腥、烈酒、劣质丹药焦糊味以及各种不知名妖兽体味的驳杂气息,扑面而来,几乎令人窒息。
耳边听到远处擂台上血肉碰撞的闷响、人群狂热的嘶吼、摊贩压低声音的叫卖,以及角落里不知谁发出的痛苦呻吟。
巨大的地下溶洞,被无数散发着惨绿色光芒的“鬼火石”,映照得如同幽冥鬼蜮。
这里,便是丹阳城的法外之地——鬼市。
宽阔的街道上,人头攒动,鱼龙混杂。
有身穿华丽丝绸,却用狰狞鬼面遮掩身份的大家族子弟,脚步匆匆,似乎在交易着什么见不得光的秘密。
有满身煞气,眼神如同饿狼般的亡命徒散修,肆无忌惮地打量着每一个过路的“肥羊”,寻找着下一个猎物。
更有一些,身上散发着阴冷尸气,显然是修炼了某种魔道功法的邪修,所过之处,周围的人群都会下意识地避开。
街道两旁,是一个个简陋的摊位。上面摆放着各种,在外界绝对见不得光的奇珍异宝。
一截尚在流淌着金色血液的妖王臂骨,被强大的禁制封印着,依旧散发着恐怖的威压。
一颗还在砰砰跳动、被符文铁链捆绑的魔修心脏,每一次跳动,都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怨毒。
甚至,还有几名眼神麻木的女修,如货物般被关在笼子里,脖子上挂着木牌,明码标价,公然售卖。
而在溶洞的最中央,是一座由森森白骨堆砌而成的巨大擂台。两名筑基期修士,正在其上,进行着最原始、最血腥的生死搏杀!没有法术的光影,只有拳拳到肉的闷响和骨骼碎裂的脆响!每一次血肉的撕裂,都会引来台下观众,如同野兽般的,疯狂嚎叫!
这里,没有任何规则。
唯一的规则,就是实力。
凌曦没有在意那些血腥的决斗。
此行的目的,只有一个。
寻找此地,最大的情报贩子,“百晓生”。
循着那张早已物是-人非的地图指引,避开几处明显是新出现的危险区域,向着鬼市最深处,一座不起眼的茶楼走去。
就在穿过一条相对偏僻的暗巷时。
三道不怀好意的身影,从黑暗中,闪了出来,挡住了去路。
为首的,是个独眼龙,炼气后期修为。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那只独眼中,充满了淫邪与贪婪。
“小娘子,一个人来鬼市,很危险啊。”
“不如,让哥哥们,陪你玩玩?”
三人呈品字形,封死所有退路。那伪装出的炼气中期修为,在这些亡命徒眼中,就是一只待宰的肥羊。
凌曦没有废话。
心念,一动。
眉心之处,那枚早已与心神合一的漆黑剑丸,瞬间,激射而出!
没有剑光。
没有剑鸣。
甚至,没有任何灵力的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