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四名军士,炎奴身上挨了二十多刀,却什么事也没有。最终在年仅七岁的炎奴帮助下,翁孙二人逃回家乡。永平七年。南沙王又清君侧,攻破皇城,杀齐王于乱军之中。有仙人斩杀反贼中的妖人,朝廷遂下诏安令,赦免叛军,只诛首恶。一月后天义公被手下杀死,十二万叛军转为晋军,尽归于苟稀麾下。苟稀因诏安有功,提征东将军!督镇泰山、琅琊、平昌、北海四郡!姜守义终于回到家乡,然而苟稀随后下令各郡二三流豪族出资劳军,出人修缮城池。致使各豪族怨声载道,百姓苦不堪言。八岁的炎奴,嘴巴叼着草,精赤着上身,光着脚丫子,在城墙脚下跑来跑去,给劳工送水。待送到姜守义这时,问道:“阿翁,阿翁,这是太平么?”姜守义一手抚摸着炎奴的头,吨吨吨干下一大碗水,强打精神道:“好孩子,再等等,再等等……就快太平了……”“修完这座城,咱们就能回家种地,辛苦一点没事的,明年就会好起来了。”永平八年。青州大旱,赤地千里。数万流民冲击豪族庄园,围攻坞堡,抢劫粮仓。华县张氏给佃农分发武器,下令名下各坞堡死守。姜守义也拿起刀,站在茶山堡的围墙上拼命。终于在十日后等来了苟稀的军队,他杀退流民后,要求军队进入茶山堡修整。堡内的张氏拒不开门,苟稀大怒,下令攻打,茶山堡遭到屠灭。一把大火烧了全村,曾经的茶山村村民,仅有几户侥幸逃窜各地。苟稀号称大破流贼,斩首逾万!姜守义拼死带着炎奴逃上山,躲过一劫,回来时已然满目疮痍、尸横遍野,无数熟悉的面孔都被杀害了。“阿翁……”炎奴找到几根染血的草塞进嘴巴,话还没说完。姜守义就跪在地上抽泣着,抓起地上的焦土,呜咽道:“没有……什么都没有了……”“大家都死了……都死了……”炎奴蹲在一旁:“阿翁,到底死了会怎样?”“就是再也见不到了……”姜守义起身抱住炎奴。然而炎奴指着不远处悬挂的残尸:“大头叔、茶姨、阿莲、小全子他们不都在那吗?”“可他们再也不会说话,不会喊你炎奴儿了,永远永远都不会动了。”姜守义嚎啕大哭。炎奴见阿翁如此伤心痛绝,不禁也大哭起来。姜守义用粗糙的手抹去他的眼泪:“炎奴儿,莫哭……莫哭……”炎奴很听话,抹掉眼泪说道:“哭了阿翁就不开心么?”“是,阿翁喜欢看你笑。”炎奴立刻绽放出了动人的笑颜,温暖而灿烂。姜守义也露出苦涩而坚强的笑容,心里再度冒起一股劲儿。“好孩子,笑得真好看,阿翁喜欢。”他一个糟老头子,不知道多少次想死了,但为了炎奴,他还是要拼命地活着。他仿佛就是为了这笑容而活着。“走,咱们进山!炎奴你吃草,阿翁挖野根!等太平了,咱们再回来……”姜守义坚强道。他不由得庆幸,炎奴太好养活,这些年基本都在吃草……到了冬天,还能取暖……想到这,姜守义都感到心酸,他这个阿翁太没用,没给过炎奴啥好日子,反而很多艰难时刻都是靠炎奴才挺过来的。“回来时就是太平了么?”炎奴问道。姜守义重重点头:“会的!那苟稀惹了世家大族,好日子不多了!”永平九年。东海王起兵清君侧,苟稀率军响应。为防后方起火,东海王请士林领袖琅琊王氏出面,暂时弹压了豪族的怨气,缓和苟稀与豪族的紧张关系。不久后,苟稀因出战有功,升任征东将军。各家族于是收敛,招募流民,加练乡勇,开垦荒地,休养生息。茶山之林被伐光,姜守义再也无法生计,被迫下山开垦,又归入豪族名下为奴。十岁的炎奴,吃力地拉着犁,还一边咽着草。姜守义在一旁也同样汗流浃背的犁地,皮肤枯槁而黑黢,仿佛烟熏过的腊肉。“阿翁,阿翁,啥时候天下太平啊?”“再等等……等那些个藩王都安分了,好日子就来了。”永平十年。东海王攻入皇都,斩南沙王,把控朝政。其东征西讨,平定藩王之乱,又有仙人来贺,一时之间,诸侯宾服。苟稀平乱有功,升任青州刺史!总督青州九郡!他越发骄横跋扈,鱼肉百姓,以金玉充实府库,与豪族关系再度恶劣,境内大小冲突不断。像爷孙俩这样的老幼,只能拼命地干活,白天垦地开荒,晚上还要去给豪族劈柴、烧砖,清早又要起来挑水,然后继续垦地。然而即便如此,到了秋后,他们还要去给豪族修坞堡。寒冬之中,姜守义靠着炎奴给取暖,于雪夜在‘新茶山堡’外修葺围墙。“阿翁,太平还来不来了?”姜守义几乎麻木道:“战乱已经结束了,天下要太平了,明年……明年就会好起来了。”永平十一年。胡蛮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