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田产,买得起多少《道经》,朱砂、符表,罗盘?你们这一房呢?”
秦三爷质问。
没等秦耕说什么,自对着秦川道:
“你爹顽固,你是个聪明人,看看你家现在都成什么了。别忘了,你还有个妹妹,再考下去,你爹就得卖房子供你。
听三爷我的,明年就别考了,我能托族里的关系,给你去县城找个活计,再过两年,就给你说个媳妇,咱凡人就得认命。”
秦川沉默,扭头看向了灶房,那里有个**岁的小女孩,在帮着他母亲烧火,不时看向院子。
这是他妹妹秦葵。
小姑娘在拿着烧火棍戳火玩儿。
秦川对于老人的‘为你好’一番话,这个时候,知道得口头上顺着来。
毕竟,族里那么多人,这三爷爷的关心不止于口头,是真的带来了不少可以帮衬他们家过这个冬天的口粮。
“三爷爷,你放心,今年若再中不了,我便重新找个活计,不会让这个家被我考垮了。”
秦川认真看着老人。
虽然觉醒前世记忆的他,更加向往修仙,尤其是能够得天庭授箓的正统修仙者。
但作为苦读四年道藏的他,却也明白:
若是无法授箓、名登天曹,其实可走另一条‘符牒’之路。
只不过,符牒虽也可修仙炼气,却只能算作散修,任尔修为再高,符牒之中也不含‘规则天条’。
符牒散修与天箓道人比,就像是商人和官员的区别。
大富不如大贵,神通再高,不敌天意。
看到儿子居然真的听进去了这番话,秦耕皱眉瞪着秦川,只是碍于秦三爷在这里,不好发作。
秦三爷则是捋了捋胡须,对秦川的回答满意,便丢下了肩上的搭包,说道:
“明白了就好。”
说完,也不理秦耕,点燃了烟袋锅子,吸了一口,对着厨房方向淡淡说道:
“秦耕家里的,今天中午别做饭了,族长家里的重孙做抓周宴,在祠堂外面摆了流水席,我今天除了给你们带粮食,也是来通知你们过去吃席的。”
……
秦家祠堂。
锣鼓鞭炮声里。
到了祠堂外面,几十桌流水席上,都摆在祠堂外面。
秦耕父子来了之后,就看到秦家那位年纪最大的老太爷站在祠堂外面,抱着一个白胖婴儿,笑的红光满面。
这是秦家族长秦有德,看到秦丰年、秦耕、秦川老中少三人。
老太爷招手对着秦丰年笑呵呵说道:
“快,丰年,看看你这大重孙子。”
老太爷跟秦丰年是一辈的,只是年岁更长十几岁。
老太爷对着秦丰年打完招呼之后,又伸出手指逗弄着大重孙子,对秦耕问道:
“老九,川伢子还在考试吗,今年怎么样了,有没有希望?”
秦川他爹秦耕,在上一辈的兄弟们中,排第九。
秦耕含糊说道:“应该有。”
老太爷闻言笑了笑,也没多说什么,低头又去逗重孙子。
应该?那么就是没有咯!
道人哪是那么好考的?
天赋,资质,银钱,培养,缺一不可,又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他秦家这么一个大族,几十年来了,也就出了他家的老三,如今在县里靖安所供职,负责缉妖捕盗、巡城符兵调度,是一位有着炼气七层修为,吃仙粮的道人。
不一会儿,祠堂外就来了牯牛镇的老老少少,恭祝秦老太爷四世同堂。
秦老太爷抱着重孙子,说了许多开心的话,最终,在所有人眼巴巴的等待中,中气十足的喊了声:
“其他啥就不说了,咱开席!”
在大家伙的喜庆氛围中,人们默契的分为了两拨。
一小拨人跟着秦三太爷走进了祠堂里面,那是‘里堂’。
另一拨,以秦川父子为代表的大多数,则是留在了祠堂外的流水席面上。
这是无形中的身份地位差别,尤其是在祠堂这里,更显得森严一些。
留在祠堂外面的人各自找位子落座。
秦川也没有和父亲同坐。
他这个岁数,还在治经书,又未成家,只能和同村一些年龄相当的少年小孩坐一桌。
父亲秦耕则是去和他那一辈的父辈们坐在一张桌子上,有说有笑。
但秦川观察到父亲的那一桌上,其他人都不怎么理会父亲,纵使有交谈,也都不与他主动拉扯话头,似是唯恐被秦耕缠上,回头喝多了,找他们借什么东西。
秦川低低叹气。
如今觉醒宿慧,得想个办法,让家里人都过上好日子,活的更体面些才行。
酒宴已欢,各种席面端上了桌子。
秦川还记得给妹妹带好吃的,便不掺和同龄人的交谈,只盯着席面上的菜肴,一边想着今后的规划。
“秦川,你自己怎么不吃啊?”
桌上有一个大胖小子塞得满嘴流油,看着秦川抢到的一个鸡腿儿,居然用袋包了起来。
“给我妹妹的。”
秦川回答。
祠堂这种地方,是家庙,除了一些老主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