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窦家铺子。
掌柜的是一位须发斑白的老人,坐在位子上稳稳当当,低着头似乎在打瞌睡。
这可急坏了吴阿贵,翘起二郎腿往后一靠,朗声问道:“您老给个准话儿,我这些东西能当多少银子,两千两不行,那就一千五,贱了,一千也行。”
老掌柜惊醒般拱手,呵呵一笑说道:“现在珠宝不值这个价儿。”
“您老说多少?”
老掌柜伸出一只略显苍老的手,颤颤巍巍地收起余下三指,以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下。
“八百两?!”
吴阿贵高叫一声站起身来,厉声道:“你耍老叉。”
挥拳就要打。
他堂堂吴家大少爷怎能受这个气。
要不是怕这些珠宝留在家里是祸害,两千两银子他吴家自己就出了。
“吴公子难道不知近些日子县城发生的命案?”
吴阿贵的胳膊停在半空。
老掌柜继续说道:“案子越来越多,大老爷忙的焦头烂额,道士、和尚都请了,为得就是追索妖怪。”
“现在除了我窦家铺子,人人自危,没人敢收这些来历不明的珠宝玉器。吴公子先用‘祖上东西’糊弄老朽,怎怪老朽不是。”
吴阿贵尴尬之余又生出忐忑,不由得看向身旁的成言。
成言也没有好办法。
吴阿贵叹道:“好吧。不要飞钱和银票,就现银。”
老掌柜高声喊道:“江河泥蚌暗珠子一箱,当,八百两!”
“用给二位叫个驴车吗?”
“不必了。”
吴阿贵铁青着脸回绝,马车就在门口等着呢。
……
一通忙活,吴阿贵坐回车厢大骂:“黑店。”
“少爷,回宅子吗?”
几个下人都有些发怵。
现在城里人心惶惶,对这种珠宝换银子的事情深感畏惧。
“回。算了,你们让我爹再送一千两来。到东城码头。”
吴阿贵指使两个下人搬动装银子的箱子。
他勉强凑个一千八百两也算交差。
一行人抵达东城码头。
河风吹来让吴阿贵打了个冷颤。
再回头,两个下人吓得打着摆子。
他忙看向成言。
成言背着个百宝囊,神色始终如常,不见任何惧意,他的镇定让吴阿贵长出一口浊气。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来。
俄尔。
百宝囊上趴窝的黑猫忽地动了动耳朵。
慢慢抬头。
金色猫瞳盯着岸边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