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宅里,得知赐婚旨意的李母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
“哎唷,我就说嘛,有什么好犟的,你看看,连陛下都赐婚了,你命中就是得娶这个妻啊!”李母美滋滋地说道。
李磐哼了一声:“你就先美着吧,等人娶回来了,你就知道自己能不能消受得起了。”
李母道:“你别把人千金大小姐说得跟母夜叉似的,再娇纵,她住她的,我住我的,我又不要求她伺候我,有什么消受不起的?还是管管你自己吧,我又不跟她住一屋,她要嫌弃,那也定是先嫌弃你!”
李磐撇了撇嘴。
李母问一旁的吕贵:“这京中成亲是什么风俗啊?咱们需要做哪些准备啊?”
吕贵道:“六礼仪式都差不多,只不过有些物什器具有所区别,这些都好说,最重要的是婚期,像咱们侯爷和楼家这种人家,成亲肯定不能买现成的,都得定做,务必得抢在婚期前做好才行。”
“对对对,婚期。陛下没有定婚期,那就是让我们两家自己商量着来?”李母当机立断,“走走走,吕贵,备车,我们现在就登门拜访楼家!”
李磐哟了一声,斜睨着她:“娘的身子骨何时这么硬朗了?陛下真乃神医也,一道圣旨,娘的腿也不酸了,腰也不痛了,连水土都服了!还敢主动去楼家这样的书香门第,看来这一夜娘亲是挑灯苦读,认了不少字儿啊!”
“去去去,少在这里挖苦你老娘。”李母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脖颈上,“你给我起来,一起去!我嘴笨,等会儿你多说点好听的,不要再说这些不着四六的话了!”
李磐:“到底在急什么?”
“陛下赐婚,怎么能不急?你磨磨蹭蹭的,陛下当你要抗旨呢!何况咱们是男方,咱们不上门,难道等着女方上门吗?像话吗?”李母瞪了他一眼,又想起什么,开始在屋里转圈,“对了对了,之前买回来的新衣裳呢?翠翠,赶紧帮我换上,可不能在亲家面前丢人!”
李磐看着丫鬟跟在李母身边来来去去,不由扯了扯嘴角。
唉,算了,早去晚去都得去,娘开心就好。
他站起身,对吕贵道:“走吧,去备车,今个要是见不到楼家的人,她晚上都睡不着觉。”
吕贵笑道:“侯爷要成亲了,还是陛下赐婚,这样光宗耀祖的事情,老夫人怎能不高兴呢?”
然而等李母一番打扮结束,已经到午膳时间了。李磐道:“这个点过去,不是打扰人吃饭吗?”李母遂作罢。
等吃完饭,李母又想出发,李磐又道:“吃完饭人家要午歇,你过去,人家还得从床上起来接待你。”李母只好又忍住了。
直到快过未时,李磐才带着李母出发。被压制了这么几个时辰,李母终于显得镇定了一些,不再如最初那般激动,可当马车离楼府越来越近时,她还是再次紧张起来,忍不住去抓儿子的胳膊。
结果一抓抓了个空。
抬眼一看,李磐正双手交叠枕在脑后,懒洋洋地靠在车厢壁上,说道:“慌什么,大家都两只眼睛一张嘴的,人家会读书,你还会种地呢,没你种的地,他们早饿死了。”
李母虚虚啐了他一口:“胡说什么呢!”
李磐笑了笑。
马车在楼府前停下,李磐先下去,站在地上扶着李母下了车。
楼府的门房对着李磐看了又看,小心翼翼地上来问道:“敢问阁下,可是武安侯?”
李磐颔首:“正是,劳驾通报一声,我携母亲入府,来与你们老爷夫人商议楼小姐与我的婚事。”
门房连忙一揖:“侯爷稍等,小的这便去通报!”
李磐还是第一次来楼府,抬头对着红底鎏金的门匾看了又看,低声问母亲:“娘,你认得这上面写的什么不?”
李母:“你娘又不是傻子,猜也知道是楼府两个字啊!”
李磐:“不错不错,这嘴也不笨啊。”
李母:“……”
见楼府的人不在,李母悄悄对儿子翻了个白眼。被他这么一打岔,方才的那点忐忑好像也不见了。
门房很快回来,恭恭敬敬地将李磐母子以及随行的吕贵请进了府。
走了没几步,便见到了从内院迎出来的楼枢夫妇。
楼枢拱了拱手:“侯爷。”
李磐挑眉:“哟,楼大人,看来我所料不错,你果然今日偷懒,没在值上。”
楼枢笑了笑:“陛下赐婚,心中有事,坐立难安,只好向官署告了假,回来处理家事。这位想必就是李老夫人了?”
李母挺了挺腰背,有模有样地说道:“楼大人客气。老身不过一乡野村妇,今日得知陛下赐婚,十分惶恐,若有什么行事不周之处,还望楼大人多多包涵。”
“老夫人过谦了。”楼夫人在旁边含笑道,“能培养出侯爷这样的儿子,老夫人又岂会是什么乡野村妇呢?分明也是巾帼英雄啊!”
李母被她说得老脸一红。
楼枢:“侯爷、老夫人,里面请,我们慢聊。”
另一边。
“二公子,小姐!”采菱冲进房间,对正在说话的楼仲言和楼雪萤道,“侯爷带着李老夫人登门了,现在正在往老爷夫人的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