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说着不生气,从画眉手里接过茶盏的手都直哆嗦。舒穆禄氏这会儿一想起自己这几年在这个家里花的心血,满腔的不忿就压制不住。
“去,让人出去把老爷找回来!我倒要问问老爷,他这是给他侄儿找了个什么好媳妇。”
当年大房的菩萨保还小,守孝的时间又比二房要长,早好几年舒穆禄氏就从钮祜禄氏手里把管家权给接了过去。
明面上两房的产业是分开的,但两房每年年底都要交一笔银子入公中的帐,以充作来年整个家里的开支。
又因为佟佳氏和没出嫁的福璇当年就说定了是由额尔赫奉养,两房出的银子一直都是三七分。
这本也应该,毕竟赫奕当年肯搬回来,的确是为了整个家着想。银子给了就给了,谁也不会为了谁今儿多做一件衣裳,谁明儿多叫了两道菜一壶酒来计较。
可县官不如现管,家里的奴才们是不会管主子们之间到底该怎么相处才公平的。他们只知道掌家的太太从钮祜禄氏变成了舒穆禄氏,谁掌家他们就得巴结谁,谁能成为舒穆禄氏跟前的红人,在这个家里腰杆子就更直。
人心就是这么微妙,谁从一开始都不是奔着要跟亲兄弟反目成仇来的。但日子久了,大房的人即便没有被怠慢,因为不管家而被有意无意地冷落,也会在心里生出刺来。
二房和舒穆禄氏,即便这几年一直在嘴上捧着大房,张口闭口都是等过几年毓朗成家,能撑门立户了就搬回自己家去,心里又怎么可能舍得掌家太太这份权利。
现在沈婉晴不过说一说,还没真的把东院的账册拿回去,舒穆禄氏就已然是满心的愤懑。她甚至都忘了两房早已分家,她现在只觉得沈婉晴是要从自己手里,把自己的掌家权给夺走。
画眉是舒穆禄氏从娘家带来的丫鬟,这些年一直跟在她身边。有些事她比舒穆禄氏看得清,但眼下不是劝舒穆禄氏的时候,再是憋了一肚子的话,也只能先派人去找二老爷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