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干爷叫本事,有个城里的娘,还有个有本事的姥爷,将来要走的路宽得能跑马!”
老太太越说越激动,声音尖得像锥子,
“我心疼虎子没出路,怕大宝将来也跟咱们一样,老死在这穷山沟里,我有错吗?我错在哪了?!
当初那么求柳老头也不收虎子,前年张老头也是,我恨啊!我恨!”
“话是这么说……&nbp;可你也太急了……这不是平白得罪人么!”
老爷子还在嘟囔,语气却软了半截,显然是被说动了。
“呸!我看你就是没骨气!”
老太太猛地坐直身子,浮肿的脚踝在炕沿蹭出几道红印也浑然不觉,
“当年小军他爹不也这样?宁可去跟村里人磕头借钱,也不肯跟咱们伸手,说白了就是记恨咱们!”
她像是被戳破了什么隐秘,突然变得歇斯底里,任凭老爷子怎么使眼色都拦不住
“不就是把他爹那点抚恤金,多贴补了虎子几口吗?他当大哥的,难道不该让着点老弟?!”
“你给我住嘴!”
老爷子吓得脸都白了,慌忙往院门口瞅了瞅,压低声音吼道,
“这话要是让小军听了去,咱们老陈家的脸就彻底丢尽了!”
炕上的老太太却像没听见,只顾着喘粗气,眼神里翻涌着又怨又恨的算计&nbp;,
“娶个城里坏成分,花什么钱,就因为这个记恨他亲娘!大宝也是他弟弟,跟他爹当年一个德行!”
此刻在她眼里,只有攥在手里的钱、贴补给老儿子一家的实惠,才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好处。
至于什么祖孙情分,早被这山沟里经年累月的穷酸和偏心,泡得发了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