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么!”
陈军有些负担的看着林燊,心里无力的吐槽着。
狼群虽然打退,也杀了不少野狼,不过众人的心里还是没有彻底放松。
对于这次“拉邦”来说,可以说出师不利。
狼这东西最是记仇,更不要提是黑狼。
通过嚎叫声,还有狼群的进攻方式,陈军已经彻底确定,这群狼的狼王就是自己见过的那一只。
或许这次黑狼王就是奔着自己来的,而其他人是被殃及池鱼。
这个想法其实已经在曲爷他们心中产生了,不过所有人都没有说,打心眼里他们已经把陈军当成自己人了。
既然“拉邦”就要同舟共济!
况且这一路上到现在,陈军的表现让他们不断地惊喜,特别是今天陈军展现出来的武力可是让他们大跌眼镜。
“收拾收拾!我们今天赶夜路!得离开这里!”
曲爷起身活动活动后,沉声说道。
按理说放山最忌讳赶夜路,但现在遇到狼群也是没办法,再说今天的枪声没准已经被“老营子”的人听到了,怎么说也不能留在这。
十里开外的山岗上,寒风卷着枯叶打旋。
一人稳稳踩在粗壮的树杈上,眯眼望向远方,忽然开口
“枪声停了!连狼嚎都没了动静!”
树下阴影里传来回应,声音带着几分沉郁
“听着方向,像是‘大酱缸’那边出事了。”
“咱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树杈上的人低头问道,脚边的枯枝被踩得轻响。
“看个屁!”
树下人猛地啐了一口,语气里满是不耐,
“这破山头守了一冬天,还没守够?”
“噗通!”
一声闷响,树上的人直接从丈高的枝桠上跃下,落地时带起一片尘土
“再说,这伙人八成是没命了。方才那狼嚎声此起彼伏,听动静,狼群怎么也得有二三十只!”
“这……”
树下人似乎有些犹豫,话音里带着迟疑。
“别这啊那的!”
先前跃下的人打断他,语气笃定,
“方才枪声里,两把是老猎枪的动静错不了,剩下那把听着模糊,但满打满算也就三把枪!翻不了天!”
“铁哥,”
树下人凑近几步,压低声音问,
“这伙人是从外边闯进来的?”
“废话!”
被称作铁哥的人眼一瞪,眼神骤然变得尖利如刀,
“里边的人哪个敢不守咱们的规矩?就算要出去,也得经过头爷点头!”
他顿了顿,目光扫向远方灰蒙蒙的山林,语气愈发狠厉
“这伙人来路不明,偏选这时候闯进来,不管是来躲灾的,还是憋着别的心思,遭了狼群能不能活下来两说!
就算侥幸活下来,不乖乖去‘老营子’拜门认规矩,他们也休想活着走出这片山!”
寒风穿过林间,带起一阵呜咽,像是在应和这狠厉的话语。
另一侧,深不见底的无名山沟里,枯枝败叶在寒风中簌簌作响。
“噗通!”
一声沉重的闷响划破寂静,一头身形健硕的黑狼重重栽倒在乱石堆上。
它正是方才带领狼群围猎的狼王,此刻却没了半分往日的威猛&nbp;。
后腿上狰狞的伤口正汩汩冒着血泡,染红了身下的冻土,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带着痛苦的抽搐,连蓬松的鬃毛都因失血而黯淡无光。
“呜呜……”
一阵急促的呜咽声由远及近,一头毛色稍浅的母狼疯了似的奔回来,鼻尖蹭过黑狼王冰冷的侧脸,随即低下头,用粗糙却温柔的舌头一遍遍舔舐它流血的伤口。
粉红色的舌头上很快沾满了暗红的血污,它却毫不在意,喉咙里始终滚着焦灼的呜咽,像是在呼唤,又像是在哭泣。
没一会儿,三只半大的狼崽也颠颠地跟了过来。
它们显然还没完全褪去稚气,却已懂得察言观色,围着倒地的狼王和焦躁的母狼不停转圈,小脑袋频频蹭着父母的身体,发出细碎的呜咽,眼神里满是茫然与不安。
黑狼王费力地睁开眼,浑浊的瞳孔扫过身边的妻儿,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的咕噜声。
它挣扎着想抬起头,却被剧痛狠狠按回地面,伤口处的血又涌出一大片。
“嗷!嗷!”
突然,它猛地昂起头,发出两声短促而急切的低吼。
那声音里没有了往日的威严,反倒带着一种近乎决绝的催促,目光死死盯着母狼,尾巴在身后无力地拍打着地面,像是在下达最后的命令。
母狼浑身一僵,犹豫地停下舔舐的动作。
它不安地在狼王身边来回踱步,鼻尖不断蹭着狼王的脖颈,喉咙里发出委屈的呜咽,似乎在恳求,又像是在询问。
可当它对上狼王那双逐渐涣散却依旧执拗的眼睛时,终于明白了什么。
“呜……”
母狼发出一声悠长而悲戚的哀鸣,最后深深看了一眼倒地的狼王,转身用鼻子轻轻拱了拱三只懵懂的狼崽,催促它们跟着自己往山沟深处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