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话,呛得一时无话可说。只听得桂萍阿监又道:不过一个低贱的奴子,还敢妄想独自占领一间房。别做梦了!差事砸了,被罚跪一天一夜还算轻的呢!”话语中带着明显的威胁和警告。
武姮吸了下鼻翼道:&bp;“那么,重的又该怎么责罚?”
桂萍阿监白了她一眼,一双三角眼中,满是遮掩不住的嫉妒和势利。她冷哼了声儿,阴阳怪气道:“杖责五十!甚至啊,还得送生魂到地府做小鬼儿,永世不得超生!咱皇帝陛下可是出了名儿的严苛天子,别说奴仆们了,就是后妃娘子犯了错儿,也照旧不会有好果子吃!”
李治的铁腕和严苛的为帝之道,作为妻子的武姮对此再清楚不过,然而,当她听到桂萍阿监如此绘声绘色,夹带着威胁的一番描述后,她还是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哆嗦,怯怯地道了声:“省得了。”
桂萍阿监斜了她一眼,鼻子里冷哼了声儿,粗声粗气地说道:“省得就好!明日卯时之前必须起床,不许偷懒!睡吧!”
还未等武姮应声诺,房门已“啪”地从外面重重地带上了。
看着紧闭的门扉,似是亲眼目睹李治将爱她的那扇心门关闭一样,武姮只觉得芳心犹如撕裂了般,疼得滴血,疼得她上不来气。
她换下襦裙,穿上蓝布中衣中裤,拆散了发髻后,武姮躺在冰冷潮湿,硬邦邦的土炕上,忍着后背的凉意和硌肉的不适在漆黑中睁着大眼睛想着自己的事。“嘎”地声儿,回忆的大门向她次第而开。
时空,似是又回到了永徽二年冬月初九的那天。皇帝陛下令还是皇后婢女的她,前来甘露殿侍寝。那晚皓月当空,北风爽约。
在陈伦的服侍下,沐浴更衣后的武姮下了承恩车,走进了久违的甘露殿。
四处打量,武姮发现殿内所有陈设都如既往,令她感到熟悉和亲切。殿中似是空无一人,连伺候的侍女、宦官也被有意地支开了。
想都不用想,这定是皇帝陛下的安排了。
就在她转身,想要去看更衣室时,耳边传来一道令她再熟稔不过,醇厚中富有磁性的男中音,笑着,话语中带有几分戏谑:“呵呵,曦月是不是有几分故地重游之感啊!”
“九郎,陛下!”转过脸,正对上李治含笑的双眸。深邃如星空般璀璨的瞳子,盛满了溺毙人的柔情。英武俊美的脸颊上,绽露着浅浅的,温柔的微笑。许是刚处理罢朝政,看完了长孙无忌送来的奏章,此时的李治已然换上了褐红色的睡袍,发髻上的冠也取了下来,扎着与睡袍同色的缎带。看上去很慵懒,也很舒服的感觉。
李治体格高大威武,就像座泰山似地,矗立在她面前。
武姮仰慕了好半天,才手忙脚乱地叠手加额,屈膝在他面前跪拜下来,颤抖地嗓音说道:“婢子参见陛下,陛下长乐无极。”
李治微微一笑,抬起右手在她面前摊开宽大厚实的掌心。
武姮会意,抿唇、娇羞默默地一笑,将葱管白玉般纤细而娇小的玉手,轻轻放到了李治掌握乾坤的掌中。还没来得及起身,整个人就被李治快速揽到了怀里,而后,弯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武姮也似是本能地,抬起双臂环住他的颈项。
低头睨着怀里的她,李治棱角分明的英俊脸庞上,虽没有任何表情,然那双黑如点墨,深邃似海的眸子里却蕴着宠溺的笑意。他戏谑地笑道:“才多大个人儿啊,怎么变得啰嗦起来,又是九郎又是陛下?”
“九郎…”武姮小脸儿一红,娇嗔地横了他一眼。
抬眸,她与他相互凝视着,李治那道目光灼热地像火,烤得她娇丽的面颊红彤彤的。她满心甜蜜,羞臊地将脑袋靠在李治怀里,幸福地聆听着他铿锵有力的心跳。走过长长的回廊,行至龙床前。
李治像摆放易碎的珍品似地,轻轻地,轻轻地将武姮放在柔软的床上,而后自己也迫不及待地钻进幔帐,侧卧在她的身边。
由于武姮身怀有孕,李治不好为了房事贪欢用力过猛,只能将她抱在怀里,两人呢喃地说着情话。末了,武姮有些顾虑地蹙起了柳眉道:“妾如今也只是中宫的婢女,陛下今晚召妾侍寝,事后必定会被皇后忌惮。她责罚妾,倒也罢了。只是妾不能不顾腹中的孩子…”
李治亦肃起了面容道“正是考虑到这点,朕才隐忍到现在才召你来侍寝。曦月以你的聪慧,皇后为何一反常态地对你好的目的你也是该明白的!如今,萧淑妃已然失宠,你在皇后身边的价值便过了期。若是,再继续让你待在中宫,势必会给你和皇儿招来鸟尽弓藏之祸。”
“九郎的意思是…”
李治温柔地抚着她腮凝新荔的脸蛋儿,垂眸睨着她道:“既然,朕今晚召幸了你,从今晚起,你便是朕的妃嫔。朕封你为才人,如此,你就可以搬出丽正殿,单独住出来了。朕与你相会也自在些。说实在的,朕不想在丽正殿,和那个骄横的女人假扮恩爱夫妻了。心累!”
闻言,武姮不禁展颜一笑道“陛下喜欢和妾在一起,是吗?”话语中颇有些不想遮掩的得意和甜蜜,惹得李治哈哈笑了起来。他低头,在她嫣红的小嘴儿上狠狠地亲了下,戏谑地夸赞道:“聪明!”又道:“曦月,你这辈子